话落，于卓尔拿着铝饭盒和孙菊一起向教室外走去。
即将出教室时，于卓尔回头看了一眼，班里还有八九个同学坐在座位上没动，于卓尔瞬间懂了。和孙菊一起去食堂的路上也证实了她心里的猜测，班里的几个同学中，有几个是不吃午饭的，还有几个是家里给带了玉米野菜窝窝头的。而李四就是不吃午饭中的一员。
了解了这些，于卓尔的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有一点是很肯定的，于卓尔对这个时代的现状再次感到了无力。
午饭是玉米面饼子，炒土豆片，说不上难吃，但也绝对算不上好吃，巴掌大的玉米饼子，于卓尔吃了两个就饱了，但她还是多打了几个饼子放进了饭盒里。
孙菊对此不置可否。但还是善解人意的悄声跟于卓尔说起了班级里同学的情况：
“李四是军区毗邻榆树村的，班里另外两个不吃午饭的男孩子也是榆树村的，榆树村虽然有很多田地，但现在秋粮还没下来，有人口多的农户家里早已经断粮了，要不是王校长允许这些贫困家庭的同学学费可以拖欠到秋收分粮后，可能这几个同学就都要辍学了……”
“秋收后，他们几个就有午饭吃了么？”
孙菊晃了晃头，小声继续道，
“李四家里四个都是女孩儿，她娘现在年纪大了生不了了，所以才让李四上学识几个字，以后打算留在家里招赘，但上了两年，她娘就不想让李四继续上了，是李四跪着求她娘，把她午饭那份粮食卖了交学费，让她读到小学毕业，她娘才勉为其难的同意李四继续上学的。”
“那两个男同学又是怎么回事啊？”
“黎冬和石磊两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叔伯好几个，都没分家，孩子太多供不起，想上学就得自己爹娘格外想办法，爹娘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能有什么办法可想？只能从自家嘴里省钱了呗！”
孙菊说着叹了口气，又道，
“但是，他们能遇到这样的爹娘，也算是幸运的了，卓尔你发现没有，咱们班里大多数都是男孩儿，能读书的女孩儿也基本都是县城里的工人家庭或是你们军区大院里的军属，榆树村里能像李四这样来读书的女孩儿，全校都不超过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