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想起那段过往,谢靖远仍旧心惊不已,那是他生平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青松落色、人情冷暖。
他被大家视为洪水猛兽,人人躲着、骂着、恨着,人人盼他早死、死无全尸。
只有姜凝,姜凝日夜不分的守在他身边,尽心尽力服侍着,每日不停的对着他说话,好像说的越多,他就能越来越好一样。
有日,他清醒后讥笑着反问姜凝,“太子妃呢?太子妃为何不来,只叫你来了?”
她是怎么说的,记不太清了,但好像都是一些关于太子妃说的好话,仿佛倒从没想着替自己邀功,真是傻的可以。
在天花治好之后,他的脸上留下不少的麻子和痘痕,无法消去,大家都很嫌弃,就算是太子妃也免不了害怕,每每同床都要急着喊人熄灭烛火,她倒是不怕,依旧照常。
慢慢的,谢靖远才缓缓明白姜凝的独特之处,可惜的是,这些年他好像又忘记了。
但人这一生,何其的长,他还有机会。
氛围正好,郎情妾意,谢靖远俯下了身……正当他想继续做些什么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皇上,皇后娘娘夜间突发心悸,请您移步凤藻宫内看看娘娘吧,皇上……”
“朕又不是太医,喊朕作甚!”谢靖远烦躁地怒骂了两句,却还是起身理好衣服,望着床上衣衫凌乱的姜凝时,语气多了些愧疚:“凝儿,朕改日再来梧华宫内看你。”
说罢,急匆匆的离去。
姜凝神色未变,柔顺地目送他离开,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后,才松了口气,默默系好了衣服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