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淤痛,榛雪支起上半身跌坐在地面,冷雨敲打在脊背上,寒风渗入四肢百骸,令她不停地发抖着。
这里很偏远,一整天也不会有车经过,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刚刚的她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稻草人,毫无尊严可言,她不想自己这副样子被别人看见,可是一想到此时的自己一无所有,还能失去什么呢?
区区尊严和失去儿子相比,微不足道。
委屈聚拢在内心,很快便化作锋利的针锤。
心脏一阵阵抽痛,眼泪滚滚落下,榛雪无法抑制地大声抱头哭泣,跪坐在路旁,哭得不能自己,喊得声嘶力竭,像个无助的小孩。
“啊————”
“老天,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杀人放火为非作歹了吗?”
“为什么?”
“我失去的还不够多吗?”
“我的青春,我的小孩,我活一遭就是为了要体会失去的痛苦吗?”
“我只是爱错了人,所以我活该?”
……
所有发问无人回应。
口干不已,尝试呼吸,结果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原来榛雪因为不停地大声哭泣和呐喊,嗓子早就疼得连呼吸都像吞刀子,这一猛地深吸,就直接伤到喉咙了。
突然淋在身上的冷雨停下了,榛雪缓缓抬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原来不知何时一个陌生的男人停在她面前,撑着黑色大伞为她遮风挡雨。
那男人低沉地说着,“爱错了人不会活该受到伤害,施害者才应该得到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