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言大口喘着气，像是劫后余生一般，惊恐的眼瞳还没收回去。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她看到李哑从床上滚下去了，可是她的身体好像僵硬冻住了一样，她想起来去关心，但刚刚才得到解放的身体需要一些恢复的时间。
她甚至起来的时候，觉得脑袋缺氧了一般，但还是下意识地去看了地上的李哑。
李哑似乎在经历着什么痛苦一样，他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在艰难地晃头，要把什么甩出来一样，痛苦发出细微的呻吟。
那声音引得李瑜言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她慢慢走过去，甚至已经忘记地上凉，要穿拖鞋了。
她赶紧扣好被李哑撕开的那颗扣子，急忙蹲下来，想看看李哑的情况。
“你…怎么了？头疼吗？你别吓我！”李瑜言觉得她自己刚刚停止的哭泣又要哭了。
李哑这个头疼的症状之前就有过一次，李瑜言不当回事，但是现在症状越来越明显了，她有些慌了。
特别是李哑的身份和寻常人不一样，她很害怕。
“我…疼。”李哑咬着自己的嘴唇，那嘴角的一块都被他咬出血了，好一会才细若蚊声说出这两个字，气息虚弱，咬字不清。
他死死克制着，好像才让自己说出话来，李哑脸色很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原本刚刚在床上还气息灼热，这会就冒着冷汗了。
冷汗从他的额头一直沿着脸颊两侧，流到脖子。
李哑厉害得喘着粗气，短短的指甲已经戳进去太阳穴傍边的肉里面去了。
李瑜言惊恐注意到他那指甲盖大小的血痕，布满了他的头。
“你别再伤害自己了。”李瑜言语气慌张大声说道。
李瑜言用着自己全身最大的劲才把李哑的手从他脑袋上掰开。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疼痛，虽然李哑从他头上拿开的手立马抓住了她两只纤细白皙的手臂。
那指甲立马陷进去了她的皮肉里，李瑜言疼得惊呼了一声，却还是咬牙生生忍住了。
在冬天，可是两个人都是汗流浃背。
特别是李哑，半身裸着，可是都被汗水浸湿了。
他越发得蜷缩着身体，以一种防备的状态。
李瑜言是爬在他嘴边才听得清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是抱着李哑的身体，试图让他暖和一点，让他不那么难受。
李哑觉得他脑子里好像有一百种虫子在啃噬他的脑袋一样，争先恐后地，要把他给腐蚀掉了，刺激着他的脑膜，让他没有思考的空间。
而且又有什么片段隐约涌进了他的脑海里。
是海…
一片汪洋的大海…
蓝色的，泛着光，他被簇拥在人群里，高声呼捧，旁边的人。
不，人鱼。
上半身是人的模样，下半身是鱼，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