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坐着,伸手将铜板塞回领子里。
他没跟岁荌坐一条长板凳,而是坐在她后面,脑袋侧枕在岁荌背上。
岁荌扭头看他。
元宝刚洗完澡,白净的小脸被热气蒸的透粉,浓密的长睫鸦羽般落下,在眼底投下一抹阴影,他鼻尖挺翘,薄唇抿起,就这么乖乖靠在她身上,显得温顺又乖巧。
可能泡澡的时候放了花瓣,这会儿元宝身上有淡淡的花香混合着湿润水汽飘进岁荌鼻子里。
许是因为看不见,岁荌莫名觉得这种味道有些熟悉的陌生感。
好像贴着她的人是元宝又不是元宝。
怪怪的。
岁荌不甚自在的摸了摸右手食指上戴着的铜制顶针戒指,戒指跟玉扳指一般宽,顶针的时候使劲用的。
“困啦?”她问。
岁荌长发披在身后,元宝撸出来一缕,混着他肩上的黑发,编成一股麻花辫,轻轻应,“嗯。”
岁荌不知道元宝扯着她的头发在干嘛,只当他在玩,“那就去睡,别在这儿坐着了。”
“我陪姐姐一会儿,”元宝眉眼弯弯地看着两人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的头发,软声说,“就跟小时候那样。”
小时候,岁荌无论是缝补衣服,还是练习针灸,元宝必然在旁边托腮陪她。
他说没有她在,晚上太黑他害怕。
其实岁荌心里懂,元宝既是自己害怕,也是怕她独自一人会害怕,所以常常撑着眼皮等她。
岁荌笑,没再说什么。
背着烛光,元宝坐在岁荌身后,隐在暗处,低头将两人长发编成的麻花辫放在掌心里,想着要是能剪下来存放起来多好。
这样他跟姐姐就“结发”了。
结发,妻夫。
元宝脸蛋绯红,额头抵在岁荌背上,拿着那股头发看来看去。
元宝想,他的心思见不得光,自己说不得,只能由别人说,所以今天傍晚他才这么明目张胆地刺激杜锦儿,就是想借杜锦儿的嘴跟姐姐说这件事。
至于杜锦儿能忍到什么时候,元宝不知道。
但他贴在岁荌背上,就忍不住用手从背后环住她劲瘦的腰,将自己粘上去。
以前是依赖,现在是贪婪。
贪婪地圈住她的腰肢,依赖地轻嗅她长发中独属于药草的味道。之前闻着只觉得安心,现在莫名多了抹诱惑感。
元宝环着岁荌腰身的手指不敢往别处搭,只搭在自己手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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