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逃不掉了,他放了哨鹰。”
方承说:“可以跑王爷!这是你之前安排带郗安逃跑的路,路形崎岖,他们跟不上,只要一直走就会有人接应我们,就算是他们布了天罗地网,我拼了命也定然让王爷逃出去!”
林倾白又说:“.......我逃不掉的。”
不是他们逃不掉,是他逃不掉了。
他方才站在城楼上,望着高高蓝蓝的天,脑袋中许是不太清醒了,他觉得他可以走,可以放下这里的一切自己一个人走。
什么都不管了。
他觉得他点燃了狼烟,郗安一定是对他失望至极,恨之入骨,多年的温情如烟消云散,所以他走了,郗安也不会再留恋,最多是惋惜没有亲手杀了他。
可是现在他清楚了,郗安不追到他是不会罢休的。
郗安的怒火已经要将他烧的粉身碎骨了。
那若是林倾白真的一走了之,郗安那满腔滔天的怒火要冲着谁发?
是带他逃出王府的凉瑶楚?
是陪他在王府多年的莲姨?
是一直偷偷给他通风报信的红月?
还是整个王府没能看住林倾白下人?
亦或是如今整个阜朝的百姓?!
都不会放过,如今的郗安疯魔狠戾,心中
没有半分纯善,他不会放过每一个人.......更不会放过他自己。
林倾白又要怎么独自一人走出去?
方承沉默了一会,恍然间明白了林倾白的意思,他扯停了向前飞奔的马匹,说:“王爷,郗安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孩子,你为什么还要回到他身边?!”
林倾白仰起头朝空中看了一眼,为首的哨鹰已经在空中盘旋许久,就快要查到他们的所在了。
时间紧急,他来不及多说,只是掀起衣摆撕下了一片白布,抬手咬破了手指。
他的指尖冰凉,手指颤抖的在白布上写下了他所有知道的信息。
狼烟一起,越辉和郗安定会立刻封锁京城,城门紧闭,京城的信息皆传不出去。
郗安的南营在城门外埋伏,京中又有巡防营和东营,一般的军队来救驾那便是送死。
外面的人不清楚城内战力如何,必须一个人将城内发生事情告知外面的人,他们才能更好的做准备。
林倾白用手指的血在白布上写下了郗安与越辉皆叛的事实。
写下了他们目前的战力部署,以及手中将士的数量。
写下了当前唯一可以破局之法。
当前陛下与其他官员锁在宫内皆不得出,以御林军的战力最多只能撑住宫门三日。
城内叛军一边要守城门,一边要攻入皇宫,战力分散,只需援军到来强势攻城门,便能给宫中之人争取更多的时间。
然而南营将士依旧在城外,所有进京的援军万不可以从玲山行走,那边是进京最快的路程,如果林倾白没有猜错,郗安定是命南营将士埋伏在了玲山,只等将所有援军一网打尽。
林倾白写完这些,将那抹白布塞在了方承的怀中,说:“去!把这个交给京门方散阁的老阁主,他们那里养的有信鸽,让他们用信鸽将这封信传出去,传给北营的安远将军,让他们切记切记,千万不要从玲山行军。”
林倾白声音急切的又嘱咐了一遍。
方承拿着那张白布,却并未走,而是望着林倾白言辞恳切道:“王爷!你刚刚放了狼烟,郗安抓到了你定会杀了你!即便是郗安不杀你,日后皇上要杀他之时,你生为他的师父也难逃一死! 王爷,跟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