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此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箫烛来得及挽回一切,但倪漾觉得, 自己回不去了。
她看着面前讲着讲着,终于忍不住眼泪的柳蕴, 一时间百感交集。
曾经的她以为所有的事情发生得都是那么的简单, 也曾经在精神被折磨得受不了时, 告诉自己, 不然就放下吧。
甚至会催眠自己, 你看,季清延当年其实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和你约定那摆明是浪费女孩子青春的五年之约。他其实一点都没有在乎过五年的长度, 没有在乎过你的感受。
有时她还会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有没有真正跳出来擦去喜欢的滤镜, 真实客观地看一看季清延这个人。
他是不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是不是只有你倪漾是个傻子?
等这一切的质疑将她弄得身心疲惫时, 再分裂般地跳出另一个小人,指责自己总是那么胡思乱想。
而事实证明,她真的是在胡思乱想。
你们大一的那一年, 我生下了小宝。坐月子的时候我患了产妇易得的焦虑症,是清延经常给我打来视频电话, 也是他敦促着老季多关心我。他甚至查阅了很多的资料,一步一步地教老季该如何做。&aive me, madam, for taking up so much of your time.
惊天动地,足够感人,但你真的开心吗?
那副画,和季清延有关吧?”倪漾已经收到腿上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地搅住。
那是他画的,申请完学校等offer时,认真地和我的朋友学了好几个月。”
倪漾有一度很讨厌营销号下,或者是音乐软件里,针对爱情和回忆的千篇一律的,非常矫情的话。
有些人强迫自己制造一个悲伤的回忆,或者强迫本来已经走出来的自己再回去一趟,只为了享受那种爱而不得的酸酸的感觉。
而有些人则强迫自己走出来,表面上活得潇洒,却仅仅是在走不出的回忆里搭了一间如同那展览厅里新架起的小屋子。
在那个小屋子里,她模拟着所有看似平静的正常生活。
但她不会承认的是,自己仍在回忆的范围里,从没离开过。
将柳蕴送到校门外后,倪漾沿着校园里的浅湖,在那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她戴着耳机,裹紧大衣,整个人隐匿在黑暗里。
耳边一遍又一遍地放着棱镜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