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握紧，再松开。
正失神着，身边本应该熟睡的男生动了动。
他揉了下眼睛，缓缓地起身，扫了一眼自己手边那一排雄赳赳气昂昂的橘子，和它们高大威猛的AD钙教官：……”
本来要说的话，还是收了回来：你怎么了？”
倪漾手心里的那团塑料已经反复被她捏了很多遍，她垂下眼睑，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我和林榷……”
课间本来就因为吵闹而睡得很浅，刚刚他们的对话都被季清延听了去。
他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就他这段时间以来的观察，这些事情很好猜。
嘴唇抿成一条线，他打断了她要继续说下去的话：谢谢你的牛奶和橘子，以后不用再给我带AD钙了。”
季清延的声音很平静，末了，他又加了句：你做口算题卡，可以替代一个月的AD钙。”
以每天向她要一瓶AD钙来保持热络，他没有必要重复林榷的方式。
他知道，倪漾送出去的时候，还是心疼的。
这对倪漾不公平。
如果想追，不应该让喜欢的人来为这场感情买单。
少年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没有显出一丝有关心底波澜的破绽。
第19章 星球宇航员19号
她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
比如他不会写字的左手，比如他其实考场上也注意到了她。
比如……
比如开学分配座位那天，他什么都知道。
他一向没有迟到的习惯，即便是到新学校的第一天，也是如此。
季清延那天先进了教室，踏进教室才发现班主任不在班里。正要折回走廊，他一眼便瞥见了正低头啃面包和同桌说话的倪漾。
一中有太多个班级，他转来一中时，虽然有所期待，但也没有想过能真的和那个考场上的女孩同班。
可命运之中的巧合，就是来得刚刚好。
她可能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吧？
毕竟这种正义感十足的人，应该只是路见不平习惯性地出手相助。如果个个儿都记得，那岂不是脑子里的内存卡要爆炸？
在心里做了个鬼脸，季清延没有上去打招呼，没有什么表情地走出教室。
他一直靠在一班前门门口对面窗边的栏杆旁，自然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经意地轻轻拍着身后的栏杆，发出轻微的响声。
视线，却是一直穿过那扇门，直直地投向那个女生的侧脸。
本因为刚和父亲还有那个年轻女人一同住下，又换了学习环境而不自觉绷起的下颌线条，也渐渐柔和开来。
季清延？”班主任老刘终于抱着自己的教案从走廊拐角走来，他眯起眼睛确认了一下，对吧？”
季清延这才把视线收回，点头低声应道：嗯，老师好。”
老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先在外面等一下，老规矩我们班是要按排名自主选座的。一会儿叫到你的名字，可以进去选座位。”
好的。”季清延嘴角抿出个礼貌的笑，看着老刘走到班门口喊大家出来。
紧接着，就是教室内传出来的一阵推拉椅子的声音。
教室里的几十个人鱼贯而出，季清延就靠在栏杆旁看着，不时地有人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但大多也就在两秒后释然了，把他当做是从普通班考来的新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