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浪能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沉了，还疑惑不已。但是他没有立场问。
只见甘小草重拾心情，立马转而站起来，小手一指，却忙将手缩了回来，尴尬地说：“呀，这太阳有点烫。我们下一步就去香铺吧，估计这铺子是没倒闭的。”
高浪还没明白她的意思，直到他走进香铺。
买香买纸钱的人不少，站满了铺子，比之粮铺有得一拼。
而香铺的老板娘一边骂小娃：“快些折纸钱，动作慢吞吞的，客人都跑光了！”
豆大的小胖娃双手忙个不停，额头的汗如雨注。他也很是不满，但没敢吱声，嘴巴却撩得老高了。
排着队领纸钱的人太多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暗黄枯瘦，眼神无望。
“你家老君也走了啊？”
“欸，我家的也是，走了也好……省得受罪。”
“就是没法子办得好些，欸。”
已经领了一大堆纸钱和香油的两个大老爷们相伴离去。
轮到甘小草的时候，老板娘不耐烦地说：“要多少。”
甘小草不知道怎么买，随便而言：“两箱香。”
老板娘眼梢那枚黑痣尤其明显，蹙紧眉头，伸手就要赶她走。“哪来的叫花子，快走吧，别在这里闹事。”
她伸过来的手臂是非常的纤细白嫩的，就像是……常年没晒过阳光。
甘小草一直信奉有钱就是上帝的准则，随手一掏，一两银子放在了桌面。
老板娘的眼神顿时发亮，一条丝巾不知道在哪里变出来，捂着嘴笑道：“呀，哪里来的贵客啊，我们这里有香，有金银财宝，有纸钱，有丫鬟，有大屋子有……”
她的眼神已经不经意地飘向隔壁的高浪了。
高浪是个木头般任她打量，甘小草自然也注意到了。
“花半两银子买香，其他的就不需要了。”甘小草淡漠地回道，跑到高浪前面拦一拦她的视线。
老板娘听闻买半两的香，忍了忍没问出来：“小胖，去给小客人装香。”
小胖子幽怨的眼神抬眸，甩下纸钱的手带了些怒气，屁股一扭就离开了矮凳，凳子上徒留汗迹。
很快，打包好的二十五捆的香递到了高浪的手里，令甘小草惊讶的是。
小胖他人小小个，竟能稳如泰山般把二十五捆的香，稳稳地搬过来，再稳稳地挪到高浪的手里。
高浪都会手忙脚乱地扶好，而小胖不用。
即使甘小草的眼神这么的明晃晃，老板娘也不当回事，留下一句话：“莫要用香引鬼做坏事。”
后面的人似乎都听不到这句话，叫骂道：“你买完没有，买完就赶紧走！哪家的不肖子孙像你这般的，只买香，不买纸钱的。以后你家大人在下面没钱花，那不得日日夜夜找你要？”
甘小草也没回怼，只觉得精神恍惚。
她和高浪被人推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老板娘，却发现她看不见她，也许是人太多太拥挤了，她只看得见争先恐后的黑色的颅顶，而且都是男人的颅顶。
高浪疑惑地问：“走？”
甘小草这般才发现，这条街上，已经基本没有女人出没了，都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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