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被床板勒着,心口被剪刀刺穿,这死法,你听着耳熟不耳熟?”
户部尚书田永存近来身体不适,在家休养,收到消息的时间也慢了些,差不多跟秦翎是同时知道的。
在官场上混迹这么多年,没点过人的本事,他不可能一直稳着如今的身份地位。
比较重要的事情,他记得比谁都牢。
遥想当年,他是如何从户部侍郎升为户部尚书的,是因为参与了一场大案,并在其中立了些功绩,得了高位之人的赞赏。
“回大人的话,属下正是听着有些耳熟,但又一时想不起这个死法是在哪里听过……”
来给他递消息的手下,恭恭敬敬回答了他的话。
“我就说你脑子记不住事,你还偏不承认。”
田永存放下手中上等狼毫笔,将刚刚完成的一幅好字拎了起来,在光线好的位置反复揣摩观看。
“有一些比较重要的记忆啊,就需要像这写字一样,隔几天就将它写一遍,写的久了,便再也不会忘记了。”
他将手中的字,递给一旁傻站着的属下。
“拿下去,封好存放。”
表面上虽是一番淡定的做派,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王副将之死,恐怕没那么简单。
当年他为什么能升任,是因为参与了镇国王府的那档案子。
他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没人比他自己更加清楚,所以当年的案件细节,他也记得很是详细。
寒窗苦读十几年,从贫困的家乡一直爬到如今的高位,有多苦,有多难,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今的一切来之不易,他比谁都会将其珍惜。
当年镇国王府的那桩案子,绝对不能再被人翻出来旧事重提。
一丁点的苗头都不行,此事,还有那整个王府,也是皇帝的心头大患。
民间若再煽起一点关于镇国王府话题的风,他都怀疑自己这尚书的官职,还能不能继续保得住。
所以,曾经杀了初瑶小郡主的那位副将,现在以小郡主死时同样的死法死在了家中。
这件事情若不彻查下去,到最后倒霉的就只有他自己而已。
“备车,去盛平街走一趟。”
但要查,也不该只有他自己来查。
刑部尚书赵宗,也是他在京城多年的老友了,此人能在刑部站稳脚跟,靠的不是他的家世背景,而是他自身的能力。
尚且年轻之时,他查案子的本事便是京中一流,无人能及。
一步一步升到现在,掌控整个刑部。
事关当年镇国王府的旧案,自己去找他借个徒弟来查,应该不成问题。
可结果……
“不成,你疯了不成?大白天的不要在我这里说胡话,你若是来吃酒的,我自是欢迎,可若是来跟我扯什么镇国王府旧案,可别怪我不认识你。”
“你个老家伙,说谁疯了呢?我既要来你这里吃酒,又要在你这里借人,如何?看不惯,你打我?”
多年的老友了,谈话之时没那么多规矩,都是随性而来。
“说谁老家伙呢?你我同样的年纪,要老也是一起老了。再者说了,如何就是扯上了镇国王府当年的旧案?我只是找你借个人,去查一查王副将家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