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瑶握着斧头,身侧站着宝儿,淡淡望着楚夫人和她身边婆子,手忙脚乱从地上捡柴的身影。
她所有的打压都没有白费,今日赢了这场仗,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忌惮自己。
劈柴是收尾仪式,如今他们彻底臣服,才是真正圆满了。
“回去吧。”
牵起宝儿软乎乎的小手,初摇再一次抬头望向月亮。
子时刚过,夜露正浓,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缺觉可不行。
被人千辛万苦从湖中救上来的楚国公,披着湿哒哒的外衣,回到主院之时,见到的就是那只剩门框的大门。
他能猜到是为什么,可却没有猜到自己的夫人居然发丝散乱,衣着脏污的从远处跑来。
“你这是怎么了?”楚国公心中一疼,顾不得自己还湿哒哒的在寒风中受冻,急忙两步上前,抓住了楚夫人的手腕。
“松开,你先松开!我俩就还差那一小垛柴火没抱完了,等我送过去就回来!”
一门心思只想着顺应初瑶才能保命的楚夫人,此时都有些魔怔了,见自己的手腕被拉住,只觉得此人绊住了她保命的步伐,一个劲的拍打,想让对方松手。
“你清醒一点!抱什么柴呀!你是家里的嫡夫人!如何能做这些粗活?”
楚国公被自家夫人的状态吓到了,抓住她的双肩摇晃了两下,想让眼前之人赶紧清醒过来。
“你懂什么!我若是不将这些柴抱完,她会劈死我的!她谁都敢打,谁都敢杀……她还刺伤了老夫人,我不能,我不能忤逆她的话,我想活着,我想活着……”
楚夫人流着泪,讲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却很清醒。
她不能忤逆初瑶的话,她要顺着她来才不会被杀死!
“她不敢!她……”
楚国公心痛欲裂,他抱着自家夫人的肩膀,本是想安慰两句,可结果,张开嘴,却忽然说不下去了。
她真的不敢吗?
那个疯子,她有什么是不敢的!
自己只是急着去看看那具尸体,命人撞坏了她的门,只是随口威胁了一句,要把她儿子丢进湖里,可结果转头,她儿子没进湖,自己却被她抓着脖子,一把丢进了冰冷的湖水当中!
连主院的大门她都敢劈,如此睚眦必报的性子,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想到此处,楚国公只觉得浑身冰冷僵硬,哆嗦着嘴唇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而楚夫人呢,似乎终于找到机会,一把挣脱开了他的禁锢,迈着踉跄地脚步,扑到了那堆没抱完的柴火面前,与她身边的婆子一人抱了一小堆,扭头就往初瑶院子里送。
府上的主子们都成了这副样子,一时间全府上下的秩序散乱的不像话,连门口都没有人看守了。
顺天府尹半夜被叫醒,本是心中不悦,可一看状纸,竟然是乔老将军的亲孙女所写,状告的还是她亲父,腐烂的尸体,还是多年前的锦衣卫使!
好家伙,心中的震惊不止一点两点。
他披上官服便带人匆匆往国公府赶,到了大门前,本是应该正儿八经敲门进去的,可结果却发现大门虚掩着,根本无人看守。
这么大的宅子,按理说不应该出此纰漏,莫不是里面出了什么大事?
顺天府尹面色一沉,带着身后一众人,瞬间形成戒备状态,微微拔刀,小心翼翼往府中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