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捧着的,端着架子的从来都是他。
没人说话,宋云湘反倒乐得清闲,挥了挥手。
身后丫鬟会意,搬来檀木椅服侍坐下,茶水点心统统安排上。
丫鬟的动作那叫一个欢快,全程下来没有一个人搭理站在那儿的安祁之,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
不过是七品知事,能得公主青睐不知道是几辈子的福分,不知珍惜便罢了,竟轻视作贱殿下。
若是没了公主殿下在背后撑腰,屁都不是一个。
“云湘,”僵持片刻,到底是安祁之败下阵来,“我知道大婚对霜儿入门之事你心中有怨,可我与霜儿从小青梅竹马,娶你已是负她,更何况她还怀着身孕,我怎能不许她一个名份?”
安祁之皱着眉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好半响仿佛做了天大的决定一般开口道,“霜儿的孩子已经没了,你心中的气也该散了,先前是我忽略了你,等安抚好霜儿后,我自然会与你圆房。”
宋云湘有些意外。
前世在宁霜的各种陷害之下,安祁之可谓是对她厌恶到了极点,就是到死都没有碰她。
现在竟然说要跟她圆房?
可这不情不愿的表情,做给谁看啊。
还真当她还是以前那个一点小恩小惠就能傻乎乎乐上好几天的跟屁虫吗?
宋云湘连连嗤笑,“负她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若不想,自然不用娶本公主,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怪让人恶心的。”
安祁之烦躁得厉害,一次低头,依然是他做出最大的退步了,再次开口,又染上了不耐,“宋云湘,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能既往不咎,包括下毒之事,只要你日后避着霜儿些,莫要再与她起了冲突便可。”
虽说宋云湘娇纵蛮横不学无术,不如霜儿温柔体贴。
可公主身份却是实打实的,这张脸,更是妖艳倾国。
他是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但娶回来放在家中当个花瓶看着取乐亦是不错。
更何况,娶了公主,对他前途产生的作用可不止一星半点。
送上门倒贴的,他为何不娶。
“你不计较那是你的事,至于下毒,”宋云湘顿了一下,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安祁之,你是怎么坐在知事这个位置的?”
连枕边人都看不透。
宁霜是不是真的怀孕,他日夜陪伴,难道就没有一丝察觉?
鄙夷的目光,刺得安祁之浑身不自在。
明明几个时辰前,宋云湘还对他嘘寒问暖个不停。
他不信。
不信一个人会在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这一定是宋云湘使的新手段,欲拒还迎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般想着,那股子拘谨淡去了不少,安祁之直起腰杆,挺起胸膛,话语间透着满满的自豪,“自然是靠着真本事。”
试问,像他这般年纪,不靠家世,不靠背景的,有谁的官位走到了七品?
宋云湘被逗笑了,摇头叹息。
“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不等安祁之发怒,丫鬟已然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给请来了。
从老到小,一个都没放过。
“小春,你带路,”还是那个丫鬟,“咱们体贴点,亲自去给二夫人瞧一瞧,免得她一会身娇体弱的晕死在半路上。”
……
“啊——滚开!”
宁霜坐在床上癫狂挣扎,不让任何一个太医靠近自己分毫,头上系的月子带松散挂在脖子上,头发凌乱红着眼,眼眶中那一滴泪要落不落,好一副我见犹怜。
接而一把扑进安祁之怀中,哆嗦着嗓音,“祈之哥哥,求求你,让他们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宁霜似恍然醒悟,猛地抬头看向宋云湘,“公主,公主,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跟你抢祁之哥哥的,我不应该……求求公主放过我吧,我的孩子已经没了……为什么要逼我一次次的面对这残忍的事情……”
一脸凄惨惊恐,已然被逼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