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苦一点，在你看来，我像我这样的人，苦的可能过了头，很需要加糖，毕竟这是最常见的一个选择方式……但在我看来，这杯咖啡加盐会更合适，这样会让苦味更浓厚，咖啡的香味更香醇。换言之，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傅庭书蹙眉。
“傅庭书，你现在明白了吗？”庄青反问。
“我不明白。”
庄青：“你觉得这个世界那么多人，有多少人会觉得did只是普通的一个病，又有多少人会愿意和这样的人接触。他们或许嘴上会说不介意，但是他们会开始排挤这类人，会在背后说，看，那个人，就是个神经病。这是很正常的一个思维方式，我也不觉得他们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人都是会为自己考虑的，可是那样对我来说太残忍了。我做不到完全忽略所有人的有色目光，无法做到无视所有。一旦和他们对视，这一切只会让我的情绪变得更差，心情的压抑也会让我的情况更加严重。那样对我来说，是一条毫无回旋的死路。”
“医院需要对病患资料保密，除了医生，只要你不愿意，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傅庭书反驳。
庄青笑了，带着嘲讽：“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的确是这样，但是我现在是一名心理医生，是他们的同行。他们不会去在意一个陌生人究竟得了什么病，但只要我作为病人，踏进同行诊室的那一刻，这件事就会很快流传出去，而这势必会影响到我的工作。一个did患者，连日常生活都很难维持，何况是工作？我对自己的专业能力有信心，但其他人格不会，如果在看病的时候突然出现人格切换，这会出现很大的问题。我能相信自己，保证避免这样的情况，但是整个医院，所有人，都不可能会因为一己之言相信我。傅庭书，我是个孤儿，我没有家，没有亲人。失去工作，是我人生崩塌的第一步，也可能是最后一步。”
傅庭书顿住了，她说的的确有道理。
“我太了解自己的情况，一片瓦砾的破碎，都可能让我整个人生大厦倾覆，我赌不起，你明白吗？何况，我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打听，国内在这方面的治疗专家很少，与其相信他们，我更愿意相信自己。”庄青说。
傅庭书差点被说服了。
“你可以选择出国。”傅庭书找到了突破口。
庄青微愣。
“高宴是我的高中同学，你完全可以相信他的专业，如果你觉得他不靠谱，他可以介绍国外其他医生，出国，国内就不会有人知道你的事情，医院那边，你可以暂时休假，或者辞职，去国外进修，等回来后，你依旧可以继续你的生活。”说到后头，他的语速开始有些急。
他是真的希望她能过得好，迫切地想要说服他。
她摇了摇头：“不要，傅庭书，我不要。”
“为什么？”
“因为这里有我的牵挂。”庄青回。“这辈子对我最重要的就是爷爷，他曾经是我唯一的亲人。爷爷死得不明不白，我不可能放弃追查而出国。这种病，治疗起来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傅庭书沉默。
气氛僵硬了起来，啾啾抬头看了看自家舅舅，又看了庄青，随后偏了偏头，问：“舅舅，是不是啾啾吃太慢了？电影要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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