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碧迟仔细地在司妘脸上打量了好几圈。
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但她还想保险一点。
于是冒险小声问道:“姐姐,你说,大夫人的死,会不会是因为别的原因?我时常听到有下人议论,说大夫人是触怒了鬼神才会死的……”
她都已经说得这么直接了,司妘若是真的知道什么,哪怕是嘴上不说,表情眼神也一定会有变化!
司碧迟死死地盯着司妘的脸看,恨不得抽丝剥茧般看个真真切切的。
但是,司妘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除了悲伤,根本就看不出其他情绪。
司妘轻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吗?我总是被罚跪佛堂,这佛堂跪久了,心是会变得平静的,可就算是这样,听到你说我娘的死,我还是觉得难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多希望我娘没有死。
但这也只是我的妄想罢了,我娘她死了,她在世的时候,身子本就差,哪里能承受得住一场大病呢?这都是命……我已经长大了,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你往后就不要再提这些了,我心里不好受。”
说完,豆大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嗒”的一声,滴在了蒲团上。
司妘缓缓闭上了眼睛,声音悲痛道:“你走吧,我想静一静……”
她的脸色是那样痛苦,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着,好似在强忍悲伤似的。
司碧迟收回了视线,满意一笑,“姐姐,那我先走了。”
出了门,司碧迟抬起头,看了眼似火的骄阳,心情大好。
她就知道,以司妘的智商,怎么可能会知道当年的事?
这一切不过是个巧合。
她没有看到,此时佛堂里的司妘,猛的睁开了眼睛。
眼里没有悲伤,只有滔天恨意。
一连两天。
司妘都是在佛堂里度过的。
老夫人当真是没有让人给她送吃的送喝的,全靠烟雨,她才不至于熬不下来。
这天早上天还没亮,月梅就早早地打开了门让她回去。
这天,也正是她要去参加千灯宴的日子。
更是她和祁玄胤命运转折点的日子。
自从那次司碧迟在佛堂试探她之后,她行事就小心了许多。
江氏和司碧迟虽然打消了疑心,但也谨慎了不少,甚至往她的银月轩安插了眼线。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人暗中盯着。
千灯宴的时间定在申时,司妘便提前两个时辰出发。
出门时,看到江氏和司碧迟的马车才刚走。
司妘淡淡地看了一眼那豪华的马车,转身就上了自己相对来说低调许多的马车。
“小姐,你交代奴婢的事情,奴婢都办好了,那个老余果真是个极贪的人。”烟雨说着。
“烟雨,在我面前,你不必这么拘束,自称我就好了。”
这些时间,烟雨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
别人对她如何,她便对别人如何。
别人待她好,她加倍待别人好,别人若是一心想害她,她就让那个人不是人。
烟雨点了点头,鼻子一酸,她们当奴婢的,有几个是被当成人看的?
也就司妘和别人不同,对她比任何人都要好。
烟雨吸吸鼻子,问:“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千灯宴之后。”司妘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