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阳蹲在地上把面条往小碗里分了些,又倒了些汤进去,“别喊了,先过来吃饭。”
“好神奇啊!”林软笑眯眯的走过去,“你好厉害。”
“厉害什么?这光是对面商厦的。”他用下巴往窗外一指。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立着一栋很高的楼,楼外侧被霓虹灯包裹着,灯光在不停的变幻。
“许阳,你为什么住在这?”吃完饭后林软靠在沙发上摸着肚皮,认真提问。
许阳还在收拾他们吃完饭的残局,闻言手一顿,抬头,“我比你大三岁,你怎么着都应该喊我声许阳哥吧?”
林软撇撇嘴,极不情愿的哦了一声,“许阳哥。”
“让你想的事想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
许阳直接被气笑,扔下手里的碗筷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你家在哪?”
林软认真道,“不知道。”
“那你爸妈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她想了片刻,回,“我爸是警察。”
“警察?”许阳一愣,“你确定?”
林软点头,“嗯。”
“我哥在上初中,他的学校叫...叫...叫...”
她连说了好几个叫,但都没想起那所学校的名字,最后只好撇撇嘴,颓下肩。
“我看你这十年的饭是白吃了。”
这晚林软很早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或许是白天走了太久路的原因,这天她睡得特别沉,连许阳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等她再醒来时,太阳都已经升到半空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
过了好一会,楼梯里才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板被人推开,许阳提着几个包子走进来。
他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只是今天衣服上多了几个脚印,再往上看,他嘴角眼角都有些不同程度的挫伤。
小林软一惊,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怎么受伤了?”
许阳没回话,只是把包子扔给她,然后丢下一句“快点吃!吃完我送你去派出所。”就转身进了厕所。
厕所门被“哐”一声关住,房间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许阳在厕所待了快半个小时才出来,看起来是冲了个澡,发梢上还挂着水珠。
他出来的时候林软还坐在沙发上,包子原封不动的放在一旁。许阳看了一眼包子,开口问,“不喜欢吃?”
林软没回他的话,反而问,“你打架了?”
许阳看着她笑了一声,“大人的事小孩少管,吃你的包子。”
“你算什么大人?”林软嘟囔了一声,她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许阳听了进去,他扯了下嘴角,扶着沙发扶手坐下。
“你爸妈对你好吗?”他突然问。
林软眨眨眼,似是认真思考了一会才回,“他们很忙。”
许阳深深看了她一眼,又问,“那你外公呢?对你好吗?”
林软点头,“好,特别好。”
“那就成。”许阳靠在沙发上捂着腹部吐了口气,“我一会送你去派出所,他们会帮你找到你的家人。”
“那你呢?”
“我?”许阳望着天花板笑了一声,“听天由命,自生自灭。”
林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又问他父母呢?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许阳没回答,只是闭上眼说自己要睡一会,让她抓紧把包子吃了。
许阳的脸色很不好,睡觉时一直紧拧着眉头,嘴唇还有些泛紫。
林软轻声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这才发现他发烧了,额头烫的厉害。林软喊了他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又去房间到处翻了一遍,除了一些被户主遗弃的家具外,没找到任何药品。
眼看许阳烧的越来越厉害,林软只好硬着头皮一个人跑出去找药店拿药。她虽然没有钱,但身上戴着外公给她买的一个纯黄金的项链吊坠,外公说如果她走丢了,或者急需用钱的话可以拿这个东西去抵押。
这片街区人流很杂,随处可见奇装奇服的街溜子。昨晚许阳带她过来的时候有路过一家药店,她跟着模糊的记忆一路摸索过去,跟店员要了退烧消炎的药,然后把吊坠递给她,说明天拿钱来换。店员验证了黄金的真假后,也没多少什么就让她走了。
拿到药林软一路飞速原路跑回去,听到有人在吹口哨她也不敢回头,闷着头往许阳家跑。
眼看就要到楼下了,突然前路被一群混混挡住,他们看起来不过也就十几岁的样子,个头比她高不出多少,有男有女。男的嘴里一人叼着一根烟,头发留的不伦不类的,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林软抱着药往后退了一步,哆哆嗦嗦的看着他们。
“就是她,我刚亲眼看见她给了那店员一根金链子。”其中一个男的指着她大声说。
林软后背顿时冒出一层冷汗,恐惧顺着尾椎骨一路攀爬上来。
站在最中间的染了一头黄毛的男生向她走了几步,笑着说,“小妹妹!我们也不为难你。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我就放你走。”
林软吞了口唾沫,紧紧抱着怀里的药,“我...我没有了。”
“要我亲手搜吗?”黄毛又向她走了一步。
林软退到角落里,背撞上后面的墙,“我真的没有了,只有那一条。”
“怀里抱的是什么?拿出来看看。”
林软迅速把怀里的东西往身后一藏,“没什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黄毛声音冷了下去,带着十足的威胁感,“我让你拿出来。”
“拿不拿?”
眼看黄毛的手就要拽上她的胳膊,身后突然“嘭”一声,一个酒瓶砸到他们脚下,瞬间碎成玻璃渣。
林软被吓的尖叫一声蹲下去,把自己缩成一团。
许阳拖着还在发烧的身体走过来,“别碰她。”
那黄毛冷哼了一声,看他,“许阳?”
“自己都快没命了,还有闲心管别人呢?”
边说黄毛边伸手去拽林软的胳膊,结果又是一个酒瓶砸了过来,这次直接砸到了男生的鞋边,玻璃裂开,有剩余的酒水直接溅到他的裤腿上。
许阳语气里带着狠戾,“我说了,别碰她。”
黄毛的同伙一看许阳动手,立马一股脑涌了过来,许阳一步步走过来,一把推开那个黄毛,站在林软面前挡住她。
林软整个人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拽着他衣摆的手比帕金森抖的还厉害。
许阳背过手反握住她的手,侧头小声说了句,“别怕。”
“哟!”黄毛大笑着,“金屋藏娇啊这是!”
“你他妈别废话。”许阳冷斥道,“有事冲我来,堵一个小姑娘算什么事啊?”
“冲你?”黄毛用大拇指擦了一下嘴角,“昨晚那顿还没挨够?”
他眼神在许阳身上上下扫了一圈,“断了一根肋骨今天还能出来碍我眼,你可真是...”黄毛冷笑一声,“上赶着找死啊!”
黄毛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就满足你好了!”
说着他从旁边人的手里接过一根棒球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