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许长夜，对不起啊，刚才不该迁怒你......”
车队向着光明的方向前进，四周植被很茂密，多有古木如林。
许长夜坐在车辕上，本来正在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突然听到车厢内传来的女孩低语，他不由得哑然失笑。
“无妨，我可不会对我的救命恩人记仇......外面多好，可见天地辽阔。我第一次来你们口中的神域，正好随处看看，满足一下好奇心。”
车厢里，苏紫烟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说话真有意思，比其他的外来人有趣多了。”
“哦？你见过很多像我这样的外来人？”
“嗯...还好吧。只是之前去过一两次清虚地，那里聚集着很多和你来自一个地方的人。”
“嗯。”
短暂的沉默。
“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些外来人...”
“啊？为什么？”
许长夜好奇道。
车厢里的女孩斟酌了一下言辞，才说道：“一种感觉吧。清虚地的那些外来人眼神深处都写满了贪婪。只要是对修炼有益的东西，他们什么都想要。甚至不惜为此大打出手，哪怕是同伴都能抛弃、利用。这些人比凶兽还要冷漠，他们只关心自己，从不关心旁人，我们紫衣族不少族人，就是死在了这些人的手下，所以，我对他们没什么好感。”
许长夜沉默着。
这位从小在紫衣族成长起来的女孩，并没有见过世俗中的勾心斗角，但反而是这样，才有对善恶最直观的评判。
一人得道，尸骨漫天。
成仙路上，修士杀戮不断，只求胜者为王。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人性早已泯灭。
只要对修士自身有利，他们无有不可为之。
天材地宝，抢夺！
功法秘籍，据为己有！
神兵利器，统统都是我的！
而对于一些走入极端的修士而言，敌人、亲朋、挚爱，都是可以献祭的存在。
这种种一切，既是修士带来的祸害，又何尝不是修士的无奈。
你不去侵害别人，别人就要来侵害你。
见惯太多是是非非的许长夜，莫名的感到悲哀。
“一个人的身体里，住着善恶两面，正如天地分阴阳。平常的时候，善恶不分伯仲。但往往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让善恶之争分出结果。你所说的那些人，就是被恶念战胜善念，沦为恶意的奴仆，虽万死不足以赎其罪。”
“但这世间也有很多人，是善念战胜恶念。他们，有的是世俗凡人，平凡的过完一世。有的是修士，为天下苍生谋福祉。斩妖、除魔、平灾、尽恶、护善......所以，苏姑娘不必为了部分人恶性而否定更多人的善念。”
“嘻嘻嘻，你说的这些，我好像在族里一个德高望重的族老口中听到过，太老套了。不过话说回来，许长夜，你自认为自己是哪一种人？”
许长夜倚靠着车厢，长舒了一口气。
似是在思考。
良久，他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哪种人。可能更倾向于第一种吧......”
“不对。”
车厢里，苏紫烟的声音很坚定。
“我觉得你是第二种人。虽然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感觉得出来，你是一个好人，不会随便伤害别人，跟那些人不一样。而且，你很有趣，比所有的外来人都有趣......”
“是嘛，多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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