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司导，我们家演员不是挺好的吗？您瞅瞅这腰，八块腹肌！您再看看这胸，102的尺码！”经纪人用力地推销自家演员，副导演则站在一边满心无奈。
众所周知，一般的AV都是小成本，恨不得导演扛着摄像头怼着一张床两个演员从头拍到尾。
拍这种片子，演员的长相身段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画质宛若糊了三层马赛克的且不说，就算是那些标榜高清蓝光的，那拍摄的重点也不在演员的脸上。
奈何司祈就是AV导演中的一朵奇葩。每部片子都是大投入大制作，演员们被翻红浪的那床被子都得有万般讲究。
至于选角那就更是严苛刁钻，每每都要把负责选角的副导演愁得半秃。
“腰太粗，身板太硬，赘肉太多，”司祈坐在片场一张精雕细琢的高背椅上，摇头，“脸也不行。”
光溜溜站着的演员被这么直白地损了一通也有点挂不住相，没敢瞪据说黑白通吃手眼通天的司大导演，只好退而求其次，狠狠剜了副导演一眼，“长成天仙的也不能来给你演这个！”
说完，扭着腰走了，一旁站着的经纪人急忙捞起地上的衣服边拦边喊，“哎呦我的小祖宗唉穿上衣服再走啊！”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步三扭的演员和老妈子一样的经纪人，副导演宛如一只即将爆炸的蘑菇，“这可是条件最好的一位了，司导，我知道您要求高，但您也看见了，行里这种类型的真不好找。”
司祈不紧不慢端起茶杯，茶盖在杯沿轻轻一错，没应声。
若是平日里副导演肯定不敢这么呛声，大概是连试十八个演员都不成的挫败感给了他莫大勇气，又硬着头皮补了一句，“行里要么是膏满肠肥，要么是精壮汉子，您要找的这种实在太少，一般的您又看不上......”
既要单薄纤细，又要精瘦结实，还要华丽到天上有地上无的漂亮脸蛋......副导演暗自摇头，那位演员说得倒不错，有这种条件的何必来干这行呢？当个正经明星演员不好吗？
“再找，钱不是问题。”司祈没理会副导演的抱怨。
“那我也不能街上随便拉个合适的就让人家下海啊？”夜里，喝得醉醺醺的副导演和朋友抱怨，嗓门一时有些收不住，“司导倒是也想想我这边有多难办啊！”
朋友尬笑两声，“你也小点声吧，这还在酒吧里呢。”
“我决定了，我今儿就在这个酒吧找，我不信我找不着......”完全喝大了的副导演踉踉跄跄站起来，回手就是一掏。
正好扯住侧后方走过来的酒保。
醉眼朦胧的副导演被这几天的选角逼出了条件反射，下意识从头到脚X光似的仔细扫视了一遍。
比他高了大半个头，年纪不大，看着也就成年不久。一头黑发，发尾带着点卷。眼窝和眼褶都深，眼型又是标准的桃花眼，墨色瞳孔里流淌着酒吧闪烁的灯光。高眉挺鼻，唇色浅淡却晶莹。
一身酒保制服。没扎领结，白衬衫解开了几颗纽扣，露出骨感分明的锁骨。黑色马甲勾勒出曲线优美流畅的胸腹，于细窄的腰间却骤然凹陷，空出一点暧昧的距离。西裤是修身的剪裁，包裹着笔直修长的双腿。
“如果我听的没错，您是在为司祈导演的新片找演员吗？”漂亮的酒保露出一个满分的笑容。
“我叫希夷，今年19岁，”第二天，脱得光溜溜的小酒保就出现在了司祈面前，“您看我还算合适吗？”
司祈打量得很细致，细致得几乎有些挑剔了。
副导演缩着脖子站在一边，心里打鼓似的忐忑不安。
“可以。”过了好半天，司祈终于点点头，“签合同吧。”
好不容易才长出了一口气的副导演登时又紧张起来——他仗着酒劲儿答应了把人带过来，完全是一时冲动，到现在为止连片酬待遇都没和对方谈过！
好在剧组最不缺的就是钱，副导演叫了正在慢条斯理穿衣服的希夷一声，示意他过去单独说话。
“我也不怎么在意片酬，”希夷格外好说话，扫视一遍合同就洋洋洒洒签了名字，“我就是想拍司祈小姐的片子而已。”
副导演半晌无言，“司导的粉丝？”
长相过分冶艳的青年点点头，“对对对，男友粉。”
“？”副导演很想不雅地扣扣耳朵以防自己听错，“你说什么粉？”
希夷重复，“男友粉呀。”
“司导是拍什么的你知道吧？”
希夷一脸“你这是质疑我对司祈小姐的爱”的表情，“司祈小姐拍的当然是AV啊。”
副导演满脸写着质疑，“真想追到司导当司导男朋友的那种男友粉？”
“想得不能再想了。”
“那你不觉得出大问题吗？！你想追司导，还要让司导拍你和别人的AV？！”
一心沉浸在和心上人朝夕相处几个月的喜悦中不可自拔的希夷傻眼了。
“我真傻，真的，我光想着能近距离诱惑司祈，让她注意到我的身体......忘了AV是两个人拍的事了......”
副导演看着一脸生无可恋仿佛马上就要石化风干成碎片的希夷，毫无仁慈，“合同已经签完了，违约金十倍。”
“您知道和我演对手戏的是谁吗？”
“还没定下来呢，”副导演摇摇头，“司导要求太高了。”
希夷眼珠转了转，“司祈要求什么样子的？”
“身材要够好。”副导演也在发愁选角的问题，闻言就有些抱怨地开口复述。
“嗯嗯。”希夷点头。
“长相要漂亮，还要端庄秀丽。”
“嗯嗯嗯嗯。”希夷接着点头。
“最好是长发，有神性。”
“这不是巧了！”希夷微笑。
副导演眼前一亮，“怎么，你认识合适的人选？”
希夷往副导演身边凑了凑，耳语道，“您看司导不正符合吗？”
“？？？！！！”
***
“司导，您看，这个姿势您还满意吗？”
“司导，您看，这样的身材您觉得有诱惑力吗？”
“司导，您看，这样露出半边身子有诱惑到您吗？”
小小的片场里，副导演被关在门外，门里传来一阵阵少儿不宜的声音。
副导演：“.......”
如果我有错，应该直接一刀劈死我，而不是门里拍着AV，我一个副导演在门外傻站着听墙角。
更何况副导演不想听墙角！副导演只想认真工作，赚点零花钱！
“专心。”司导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冷静自持，清洌洌如山涧泉水。
副导演精神一振——原来真有坐怀而不乱的柳......司下惠？
那可真是太好了，说不定这一张宣传海报在历经整整十二个小时后终于可以拍好了。
......
虽然这样一想司导根本不是司下惠，只是已经稍微被满足了？
副导演站在凄风惨雨的门外，认真思考在这短短的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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