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嗤”
一声如同水球突然从正中爆裂的声音响起，声音并不大，却如同炸雷一般在李芸耳边响起。
这道声音就如同梦魇，曾经无数次无数次在李芸的梦中响起——当初那个演绎者被怪物撕裂身体时，发出的就是这样的声音。
一个人，却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生生地撕裂了。
李芸惶恐地抬起头，就在黑暗中隐约看见一个坐在椅子上，面容过分端庄秀丽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把染着黑紫血液的铁铲，表情冷淡，动作却十分果决。
她一铲子横着划出去，丧尸便从脖颈被切割成两段。
司祈也看到了面对丧尸不仅没有攻击，反而抱头蹲下的李芸，微微皱着眉，这人怕不是彻底被吓傻了......
“你慢慢走下来，丧尸现在下楼梯还很慢。”司祈不想引来丧尸，声音就放得很低。
李芸一直杵在楼梯口，身上散发出的活人味道很快就会吸引来更多的丧尸，要是她再因为害怕惊叫出声，把丧尸吸引过来，司祈就要直接骂娘了。
更何况军队喇叭之所以提前一个小时播报时间，为的就是维持一个小时的寂静，让公寓里依旧徘徊的丧尸暂时安静下来，这样在居民们向外撤离时，才能尽量减少被发狂丧尸攻击的可能性。
但李芸提前出来，又站在所有人都必经的一楼楼梯口，根本就是堵死了其他人的通路。
李芸的大脑已经彻底一片空白，司祈说一句，她就动一下。
司祈说让她走下楼梯，她就僵着身子提着手里一直握着的袋子一步一步往楼下走。
直到彻底走进地下停车场，看到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丧尸，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捂住嘴，强行咽下了口中的惊呼，一双兔子似的通红眼睛紧紧盯着黑暗中的司祈。
“你......”李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却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司祈声音冷淡而清冽，“从现在开始，不能发出太高的声音，免得惊动丧尸。”
李芸点了点头。
她刚刚虽然是不想活了，但也不是有意发出叫声吸引丧尸的。
司祈看她虽然害怕，但还算乖巧听话，便也没再说什么——她本来也不是为了救人，如今得到对方会安静下来的保证，便也不再管她，说了一声，“地下停车场还算安全，你要是想躲着，随便找个地方，离楼梯口远一点就行。”
接着，便自己推着带轮的椅子，往SUV的方向走了。
李芸看着她一只手拎着铲子，一只手拽着椅背的样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小跑两步跟了上来。
她的双手还在发抖，却扶着司祈的椅背，推着她向前走。
司祈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我，我有物资......”李芸的声音很低，在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里回响出一点茫茫的音，“我能......跟着你吗？”
“我不会拖后腿的，我就是......还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