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浴房,其实就是用彩钢板圈起了一个不到两平米的空地,烧满热水的大盆放在地上,旁边的条凳上摆着一个水舀,一块肥皂,一瓶洗发水。
司祈在中年女人淌着口水的注视中走进去,坐在条凳上脱衣服。
浴房的门关着,司祈却依旧感觉到某种视线在注视着自己,并非中年女人趴在门缝时吃了自己的视线,而是更加露骨的,另一种准备“吃”了自己的直白注视。
目光如有实质,在司祈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上流连,划过她洁白修长的脖颈,已经不再渗血的咬痕,平直而削瘦的肩膀,线条优美流畅的锁骨……
司祈挑了挑眉,羊脂美玉似的胳膊背到身后,作势要解开上半身的最后一点束缚。
那道存在感过强的视线却仿佛被烫到一般,瞬间消失不见了。
司祈:“???”
还有这么讲礼貌的偷窥狂?
既然对方已经不再窥探,司祈便安稳地洗了一个热水澡。
她赤着脚在荒原上狂奔了两个小时,双脚虽然没受伤,但也已经脏得不像样子了。
——所以即便她刚刚躺在炕上盖着被子,一双脚也始终是露在外面的。
洗过澡,司祈披散着湿漉漉的黑发走出浴房。
她身上依旧穿着那套宽松的运动服,被热水冲淋得略微泛粉的肌肤越发显得细腻娇嫩,白玉观音般秀丽端庄的脸上也浮起浅淡的红润,浅色的唇染上花瓣般亮丽的色泽,整个人蒸腾着鲜活的气息。
站在一旁的中年女人死死盯着司祈,混黄的唾液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洗干净了好啊,洗干净了才好c——”中年女人含糊的话音骤然停住,裂开了一个夸张的笑容。
司祈面无表情地往屋子里走,心中暗暗思索,好什么?
恐怕是好吃。
她早就意识到了,这里的村民看着她就像饿了八天的人突然看到一根肥嫩冒油的炸鸡腿,口水淌得到处都是。
或者说,这个村子里的,是不是人还说不定呢。
司祈余光瞥过中年女人踮着脚尖的小碎步,又在心里骂了一句,“MD。”
——民间传说,只有鬼才踮着脚走路。
“村长什么时候能回来?”走到客卧门口时,司祈转身问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中年女人。
“天黑之前,”中年女人声音含混,“天黑之前,所有人都要回家的。”
“不回家的人会死……发出声音的人会死……”
司祈微微皱眉。
单看中年女人以及其他村里人对自己这个活人垂涎欲滴的态度,可不像是一到天黑就要缩成一团瑟瑟求生的样子。
倒不如说,她一直以为到了夜里这个青木村就会群魔乱舞,百鬼夜行,展现出“鬼村”的风采呢。
所以……他们是在害怕黄三爷爷每晚响起的喜鼓吗?
还是令他们如此恐惧的,其实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