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没干过农活,可后世看过的丰收图片不少,这模样,真不是特别让人欢喜。
只是现在这个年月,化肥稀缺,队里也没钱没门路买,要想提高产量,不太容易。
她问徐红梅:“村里的水稻田都这样啊?”
徐红梅点点头:“差不多,这边的地肥力不够,按说种水稻不适合,可是上边就是不听。”
她扬起下巴指了指公社的方向。
冯慧慧就知道了,肯定是那位公社书记一门心思要提高粮食产量,才不管你的地适合什么,全部种水稻,大不了收获的时候多报点产量就是了。
和老百姓的日子相比,他的官位更重要,反正他吃香的喝辣的,又不会饿肚子。
两人下了田,孙秀娟也跟着下来了,冯慧慧到处望了眼,没看到宋小红的身影,有点奇怪。
“宋小红呢?没来?”
“昨天哭了一晚上,早上说是头疼,请了半天假。”徐红梅脸色不太好看。
宋小红拜托她来请假,队长对宋小红和冯慧慧印象最不好,今天她出面,队长表现得很不耐烦,让宋小红以后请假亲自来,别带句话过来就了事。
徐红梅受了这无妄之灾,心里也窝火,已经决定了,以后宋小红再请假,绝对不帮着她,让她自己想法子。
冯慧慧不会干农活,徐红梅怎么做她就跟着怎么做,旁边村民都觉得稀奇,围着她看,不出意外发现了她手上的伤痕。
今天这伤痕比昨天散得更开,更多姿多彩,在阳光的照耀下,也更加醒目。
昨天没到现场的人就问她:“冯知青,陆家人把你打成这样了?”
“这是手上的。”冯慧慧低声回答。
这是手上的?那意思是身上还有?只是没有露出来?
太狠了!怎么能这么对冯知青!瞧瞧人家这娇娇弱弱的城里姑娘,和陆正然结了婚,明显是想好好过日子,他们就看不得吗?
有个身材结实的小媳妇骂道:“刚才出门碰到许婶子,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还跟我说你冤枉她,根本没打到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还说你讹她钱,我看是赔少了,得再赔点。”
“你别听她说,她那俩孙子还在那嚷嚷,说昨天痛打女特务,这不就是在说冯知青吗?小孩子的话没有假。”
“真是可怜,以前那么洋气的人,被他们欺负成这样,我都看不下去了。”
大家越说越义愤填膺,纷纷为冯慧慧鸣不平,表示以后他们再来惹事,就到村里来叫人,大家一定为她讨公道。
冯慧慧瘪瘪嘴,埋头做活,不吭声。
“冯知青,你受了伤,干嘛还下田啊,上去做点轻省的吧。”大家都开始同情她了。
“没事,我能行。”冯慧慧勇敢地道。
孙秀娟做活也不行,跟在她身边慢腾腾地,徐红梅早干到前面去了。
刚开始冯慧慧还能坚持,随着阳光越来越烈,田里又才施过肥,那农肥的味道被蒸腾上来,就在她的鼻尖萦绕,似乎还越来越浓烈,熏得她一阵阵犯恶心。
她前世就特别爱干净,有点小洁癖,现在这种氛围下,思维不受控制,开始分析农家肥的成分,越想越不能忍受,胃里一阵翻腾,竟然吐了出来。
她忙跑上田坎,扶着树干,不断犯着干呕。
孙秀娟也跑了上来,疑惑地看着她。
冯知青怎么突然吐上了?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从来没有人跟她细说过男女间的事,她也没有这方面的常识,听得最多的就是女的怀孕了要呕吐。
她心念一转,看着冯慧慧苍白的脸,猛地明白了。
现在这个情况很清楚了嘛,冯知青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