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势,他只在掌门真人跟剑尊大人身上领会过。
而这两人,从来都是收敛周身气机,从不故意用灵压压人。
而不像此刻这般,肆无忌惮地任凭磅礴的灵压充斥整座皇宫!
师玄琴脸色很臭:“真是耀武扬威,不知道收敛的货色,狗撒尿圈地盘都没这么离谱。”
江宴秋:“不好,我小师叔在里面!他先我一步来皇宫调查情况!”
他此刻无比后悔跟郁慈分头行动。
一个小小的玄阶任务,背后竟然牵扯出如此多的事端和如此危险的人物!
此刻不幸中的万幸,在于那股磅礴的威压实在太显眼、太让人难以忽视了,不用刻意浪费时间去搜寻,简直就像个活靶子一般。
江宴秋:“麻烦你了,这时候还陪我蹚这趟浑水,要不……你把我原地放这儿就行?”
师玄琴漫不经心道:“好说,我本来也是为此事而来,顺便罢了。”
明明还是白日,但一踏进皇宫中,光线瞬间晦暗了。
江宴秋心中紧绷着,凤鸣早已出鞘,至纯至阳的剑气护体,驱散了一些阴风和寒意。
威压最恐怖处……竟然是在金銮殿。
那不是老皇帝的寝宫吗?
到底是什么人,大费周章、甚至如此提前地布下这局棋,甚至不惜以整个阙城作棋盘,以皇室作棋子?!
越接近金銮殿,越是寸步难行,灵压也越重,呼吸困难的前一刹那,江宴秋只觉得血管里的血液都灼热了起来,灵力自发运转,一股难以言喻、却又饱含上古威严的力量在他血脉中流淌,为他默默抵消强大的灵压带来的影响。
前面……竟然有人在打斗?
江宴秋心神一凛,凝神屏气,竟然在前面两股动荡的灵压中……分辨出了极为熟悉、极为亲切的一道。
是小师叔!
只见皇宫上方,两道身影交战,速度快得几乎只能看见残影,刀剑猛地相击后又崩开,四溅的剑意和灵压几乎要割破所有胆敢接近之人的躯体和经脉。
其中江宴秋熟悉的一股,带着冰雪般凛然冷肃的威压,剑意如巍峨山巅的寒霜利刃,厚重磅礴,充斥着冷冰冰的杀意。
而另一道……
江宴秋无法形容,只觉得第一感觉,只有无穷无尽的阴寒、黏腻、邪异……好像只是站在那里,就被无比可怖的深渊锁定了一般,令人动弹不得。
冰雪一般的剑意刚接触到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就如山巅雪、穿堂风一般轻柔地化开,还没来得及给江宴秋造成任何伤害,就如清风般散去了。
郁慈瞬间察觉,目光遥遥地投向了他。
却被对面之人捕捉到了这个空隙,一击黑雾似的半月之刃袭来。
江宴秋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凤鸣早已握在手中,手腕翻转,凤凰剑法第三式——“昆山玉碎”,直直地向半空中劈去!
那一瞬间,仿佛真的有凤凰的清啼响起!
郁慈眼神冰冷,剑意如洪水席卷滔天,跟凤鸣的剑意一同,交织缠绕着向对方袭去!
嗡——
那人抬起一只手格挡,结果直接被狠狠掼在身后的殿
宇上,飞迸出无数碎石乱瓦。
“咳,咳咳。”
硝烟散去。
那人一步步走出来,隐在灰尘飞灰中的面容渐渐清晰。
似乎那一下伤得着实不轻,他咳嗽了两声,伸手掸了掸衣袖上的灰。
——明黄色的,绣着五爪蟠龙的衣袖。
江宴秋瞳孔微微收缩。
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此刻从硝烟中走了出来。
他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那抹怯懦此刻完全褪去了,跟先前仿佛根本不似一人,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位年轻气盛、才华横溢的晚辈。
——竟然是周彻!
那个唯唯诺诺,不敢直视他的双眼,说一句话恨不得脸红三次的二十一皇子!
然而接下来,他对江宴秋说的话,彻底颠覆了他此前的一切推测。
“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先前多受你照顾了。”
周彻——不,应该说。
萧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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