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旁边的蒲团,示意唐御青坐下。
“去年中秋之后,她每次来找我都心事重重的
,我问了他很多遍,她都不愿意说,直到一月初,她忽然跟我讲了一个故事。”
唐御青坐在他的身边。
跟他一起静静看着轩窗外边的那颗银杏树。
现在已经快到秋天了,银杏开始慢慢变黄。
可能再过一个月那银杏树就会光秃秃的,什么都不剩下。
“她说古时候有一位将军,从小饱读兵书,也一肚子的兵法。只是可惜了,那位将军并不能镇守边关,而只能镇守在边关后边的城池负责前线的补给工作。”
“他在那座城池里守了许多年,忽然有一天心里觉得很不痛快。他觉得他的才能就应该被众人所看到,他就应该建功立业,成为当代的大将军。”
他叹声气。
“只是可惜了,皇帝迟迟没有下令让他到前线去镇守,所以他只能再补几上做手脚,他想着,若是前线失守了,那么接下来迎战的便是他。这样一来他那满肚子绝伦的兵法便能用得上,而他也将名扬天下成为一代名将。”
唐御青双手抱着双腿。
她把下巴放在膝盖上,听道空娓娓道来。
“可惜了,他没有想到前线的将领誓死不退,边城的百姓也同那位将军一起苦苦坚守,直到援军到来。”
说道这里,道空
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所以那位将领的计谋并未得逞,可是前线死了那么多人,他既然负责补给,难道不应该付出代价吗?”
唐御青不明白。
她理解那些从军的男人想要建功立业的心。
但她却不能苟同他们拿前线将士,和百姓的性命去往上爬的做法。
“是啊,将军受了罚,被流放两千里,在路上,不幸遇难死了。”
唐御青困惑。
“还真巧!好歹也是将军,怎么可能走两千里路就死了呢?”
道空忍着强烈的恨意。
“那是因为将军一人并不能独自扣下补给,他跟朝中的人有往来。而负责他们书信往来的,是一座小城里的县令。朝中大人见事情败露,他将自己牵扯其中,所以早早让人灭口。”
“只是他们没想到,县令府里有个毫不起眼的小女奴会认字。”
唐御青算是听明白了。
看来似玉的死就是跟这事有关。
“那个小女人哦,虽然年轻,可心中却装着江山百姓。她潜伏在府中,守着一份笨拙,其实暗地里是偷偷将县令和朝中大人还有那位将军往来信件收集起来。”
道空说到这里。
他埋头又哭起来。
可恨他被困在这严华寺中,不能去帮似玉
出一份力。
要是他跟似玉在县令府中互相扶持,说不定早就收集完证据,呈交到上边了。
“后来呢?”
“后来,小女奴收集许多信件,终于有一天朝中有位德高望重的大人到边城商讨接太子回朝一事,她偷偷将此事告知那位大人。”
当时,不仅仅是似玉,还有道空都以为此事终于要昭然于天。
可是没想到,那位大人拿了其中的几封信件,回去后一直都没有消息。
似玉在府中等了许久,终于觉得那位大人或许不可靠。
也觉得自己行径败露,只怕没几天好日子可活。
“可若是那位大人是那位将军那边的人,他又为何不再拿到信件之后立刻将似玉杀掉呢?”
为什么偏偏要等到前几日,在凌晨时偷鸡摸狗的把人处理掉。
再送出去,这样风险岂不是更大?
“因为似玉当时还藏着许多信件在别的地方,她来不及拿给那位大人,那位大人去同县令对头后,发现少的书信跟似玉交给他的数量不一致。”
“所以,那位大人留着似玉,其实是想让她交代其他信件的藏匿之处,等拿到信件之后再处理到她?”
道空悲怆又机械的点头。
他像是木偶戏里的娃娃,毫无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