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贤接着又说道：“这蔓松的新料的你发酵得比我好，我用的是红茶工艺，虽然能保持住兰花香味，但甜度太腻，舌感发飘，不如你发酵的清雅。”
这是在夸吴江，楚军连忙接口道：“我们吴工可是正经的定省农业大学毕业的高才生，要不是分到我们上关茶厂，前途可是更不一般。”
梁贤“哦”了一声，随口又问道：“现在厂子里的效益还好吗?”
这正是楚军和吴江来找梁贤的目的，两人只好哭丧着脸将上关茶厂的现状讲给梁贤听，末了，楚军还补充一句，想请梁贤这位高人给他们两兄弟指点方向。
梁贤的五根手指一直在沙发扶手上来回弹动，就像是弹钢琴一样，一根手指按下去，另一根手指又弹起来。这是梁贤的习惯，只要他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做出这样的动作。
等吴江和楚军说完，梁贤开口道：“你们现在做了半辈子普洱茶，如果改行做别的，那是最不可取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宜改行。”
吴江和楚军纷纷点头。
梁贤又说道：“从计划经济转变为市场经济这是社会发展的大趋势，大势所趋不可逆转，上关茶厂在计划经济时代躺平时间太久了，厂子里的领导干部根本就不知道市场的运作规律，还是按老思想去办企业，管生产，做销售，完全不去考虑企业的经营成本，客户的喜好变化，市场的深耕与开拓，这肯定会被市场所淘汰。
下一步，国家一定会出台国企改革的相关政策，关、停、并、转、卖都将成为常态。但无论采取哪种方式，国家都必须给企业减轻包袱，企业富余职工就是企业最大的包袱，所以下岗再就业也是深化国企改革不可避免的阵痛。
然而，时代的一粒灰尘，要是压在一个现实的人身上，或者一个家庭身上，那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有能力的人提前做一下打算，那也是未雨绸缪，早做准备。”
梁贤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分析问题却是针针见血，说得吴江和楚军两人背生寒意。
楚军深深咽了一下口水，内心忐忑地向梁贤说道：“梁先生，听光杰兄弟说，您正在筹划办一个茶叶公司，我和吴工在普洱茶厂工作了半辈子了，我对定省各地的普洱茶产区都非常熟悉，吴工也是定省农业大学毕业的高才生，您要办公司，也许我们还能做点事情。”
楚军一口气将求职的话说完，脸上的汗珠豆粒般地往下淌。
梁贤“哦”了一下：“你们也知道这件事了。”
楚军重重地点了点头。
梁贤起身从卧室里拿出那本《关于莫奶扶贫创业的实施方案》交到他俩手里说道：“你们先看一看这个方案，有什么问题可以先提出来。”
楚军知道，这是梁先生在考验他们两个人的能力，他将泡茶的位置让给罗光杰，他自己坐在吴江身边，和吴江一起翻看这份文件。
这份文件很长也很细，他们两人足足看了半个小时，文件涉及企业的规划和产品的规划，还有一些企业股份和所有权、经营权的划分办法，这些都不是楚军所关心的，也就匆匆而过，他对产品定位与销售很感兴趣，就着重在这几章下了功夫。
两人看完后，梁贤给楚军也递过来一杯茶，笑眯眯地问道：“楚先生对这份文件的内容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