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昭芸摇摇头,“昭阳,咱们走吧,从此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娘了!”
又去抹满脸泪痕的聂家宝,“家宝,你记住了,咱们的娘已经死了,从此以后,不要怀念,不要惦记,就算再见,亦是陌生人!”
“呜呜!”聂家宝哭着点头。
聂昭芸一手牵一个,朝外面走去。
任身后呻吟声不断,却再也没回头。
陈家人见到三姐妹出来,一个个面色惨白。
心里明白,一切,她们都已然知晓。
聂昭阳从怀里摸出和离书,丢给陈母,“这是陈氏的和离书,你们给她收好了,再告诉她,从此以后,我们只当她死了,她永远也别出现在咱们跟前,还有你们也是一样,不然今日耻辱,我定弄得人尽皆知,让你们陈家上上下下,一个都罗不得好!”
那个时候,就是鱼死网破。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到万不得已,聂昭阳自然不会做。
就算她不嫁人,聂昭芸、聂家宝却必须嫁人的。
聂昭阳三姐妹出了陈家门,立即有邻里上前,“你们是文娘的闺女吧,你们是来外祖家送中秋礼的吗?”
聂昭阳看了看几个妇人,沉沉淡淡出声,“不是,我们是来送陈氏的和离书!”
说完率先上了马车,
临走时,她也摆了陈氏一道。
陈氏若是识趣,从此离她们远远的,这事便罢了,若是敢凑上前,今日她们的无礼,就能说得过去。
一个抛夫弃子的女人,又凭什么得了女儿的谅解。
石一驾驶马车离开陈家村。
聂昭阳掀开马车帘子,“石大哥,你的匕首,谢谢了!”
“不客气!”石一接过匕首。
练武之人,耳力本就极好。
陈家那种嗯哼、呻吟声他自然听得出是什么声音。
她们的娘,红杏出墙了么?
真是可怜的姑娘。
聂昭阳倒不觉得自己可怜,见聂昭芸、聂家宝神色凄凄。
她知道,她们心里是真痛。
来时她其实也在想,要不要给陈氏最后一个机会,如果她心里有几个孩子,哪怕是丝毫,她也愿意带着她过好日子,可万万没想到,陈氏……
“呵呵……”
人各有志,自己选择的路,希望陈氏将来莫要后悔。
陈家
因为聂昭阳这么一闹,就算和离书到手,却也让人心里落下一根刺。
也明白这三个孩子,以后怕是拿捏不住,尤其是聂昭阳,那简直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主。
如今还要担心,若是庄伟胜知道他和文娘的事情,三个孩子已经知道,三个孩子也不可能跟文娘之后,这亲事还结不结?
庄伟胜得到满足,抱着陈氏在炕上温存,听到外面有人喊他,亲了亲陈氏才起身,陈氏就那么歪在炕上看他穿衣裳。
“也不起来给为夫穿衣裳,夫人倒是好大的架子!”
陈氏眉眼一笑,“怨我喽,爷先前倒是轻些呀,跟个毛头小子似得,将人家折腾的死去活来,如今动一下都酸疼的厉害,我才不起来呢!”
男人嘛,谁不喜欢被夸强大。
尤其是床笫之私。
陈氏这么一说,庄伟胜越发开怀,“就你有理!”
穿了衣裳便出了屋子,见方学林撑着腰,一脸痛苦,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先前,聂家那三个丫头来过了!”
“……”庄伟胜愣,“然后呢?”
“她们是来送和离书的,也知道你和文娘的事情了!”
庄伟胜诧异,“你是说,她们来过这个院子?”
“嗯!”
“……”
庄伟胜沉默。
如此看来,这事情又该如何?
陈氏是个尤物,他舍不得放手,但陈氏漂亮的女儿,他自然也想弄到手。
寻思片刻才说道,“既然和离书已经送到,我和文娘的婚事也该走上日程,可不要等她肚子大了,还留在陈家!”
“文娘有喜了?”方学林惊呼。
“我这般辛勤耕耘,总会有的,你说是吧!”
“庄兄言之有理!”
方学林马屁道。
先前他还以为那三个丫头会闹起来呢,却不想没有闹,连正在欢愉的陈氏、庄伟胜都没惊动,就那么走了。
给自己,给陈氏,也给陈家留了脸面……
虽说他们这么做,有些下作,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庄兄,这事要告诉文娘吗?”方学林问。
庄伟胜朝屋内看了一眼,“不必!”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陈氏比较单纯,还娇气,这些事情她若是知道了,怕是藏不住事儿,到时候容易闹僵。
倒不如陈氏什么都不知道,以后更好行事。
“那行,我听庄兄的!”方学林低声。
“和离书呢?”
“在岳父、岳母处!”
“……”庄伟胜寻思片刻,“如此也好,我亲自与他们两老谈和文娘的亲事,我一会就带文娘走!”
“好!”
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远,陈氏才慢慢吞吞的回到炕上。
三个丫头来过么?亲自送和离书来,她们是否知道她这个娘,如此的下作,在没拿到和离书的时候就与人睡在了一起?
她们为什么不闹?
是为了顾忌自己,还是为了顾忌她?亦或者是为了顾忌她们的爹?
陈氏不知道,但心里却是有些难过。
从此她和聂郎,真没有任何关系了。
“文娘……”
陈芸娘推开门进来,闻着屋子里的气息,眉头微蹙。
“是你啊!”陈氏慢慢吞吞的起身穿了衣裳,颤颤巍巍的去开了窗户,坐在梳妆台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
清高、傲慢。
“文娘,聂家那三个丫头来过了,亲自给你送和离书来,还知道了你和庄老爷的事情!”
陈氏闻言,回眸恨恨的看着陈芸娘,“陈芸娘,我会和他在一起,你比谁都清楚是为什么,你最好别来刺激我,要知道,我多么恨你,惹恼了我,我就在他面前说你们坏话,让你鸡飞蛋打,什么都得不到!”
“你……”
陈芸娘惊的退后了好几步,“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是陈文娘啊,看你怕的,难道我还能是孤魂野鬼不成!”陈氏说着,起身打水梳洗。
这就是有钱的好处。
她还没嫁给庄伟胜,看这家里给她准备的多妥帖。
这屋子梳洗用具一应俱全,桶子里还有干净的水。
拎进来的时候热腾腾,这会子还有温度。
这一家子拿她当什么?
她心里已经有数。
“文娘,你,你……”
“我什么?大姐啊,你给我记住了,我原本只是回娘家来哭诉,可你们呢,把庄老爷引到我面前,让我跟他有了肌肤之亲,你们所有人都在算计我,没有一个人问过我是否愿意,你们只想着自己的利益!”陈氏说着,心中越发的恨。
这些日子,她一直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
后来总算想明白。
原来她的娘家人,早已经把她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