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曹大监,林秋棠揉了揉眉心。
现下她这身子越发的疲惫不堪,全靠一口气撑着,必须寻一隐蔽安全之处诊治,拖不得了。
陈依依的事迫在眉睫,也需马上安排。
看着放在桌面的白银,林秋棠取了一件素色披风,决定出府。
主仆二人光明正大从正门出去,一路上府中下人对林秋棠毕恭毕敬,露秾也不由得觉得扬眉吐气一番。
华灯初上,楼阁高明,四方街行人络绎不绝,小贩叫卖声热闹。
林秋棠绕到后街,走过布满青苔的青石巷,最后推开了一家招牌落了灰的医馆。
开门的瞬间,浓郁的药香味中掺杂着木质的霉味扑鼻而来,烛火跳跃明灭间隐约可见蛛网横生,只有那放置着药材的柜子一尘不染。
露秾有些害怕,“小姐,听说这家店的大夫以前医死过人,百姓们都不愿来这里的,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林秋棠戳了下露秾的额头,“世间病症千万,生死皆有命,怎能因一病患之死便污垢医者之名。
“再说了,道听途说之事,不见得就是真相。能顶着流言非议继续在这开医馆的人,不为名不为财,想来当是真医者仁心为救人而来。”
柜台处发出声响,林秋棠抬头看去,就见一头发花白的老头从柜台下钻了出来,手中酒葫芦丢在柜台上,一身酒气气势汹汹的瞪着她。
他身上衣裳破烂,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林秋棠愣了片刻,上前询问,“不知老伯可否为我看诊抓药?”
“不用看。”那老者目光如炬,不耐烦的挥着葫芦赶人,“内里不足,血气亏空,我看还是趁早回去准备棺材吧。”
露秾一听气红了眼,“亏我们小姐适才说你医者仁心,怎的你这老头说话这般狠毒!行医者最忌讳醉酒,也难怪你会医死人!”
“露秾!”林秋棠忙声呵止。
这老者只是听她言语几句,打了个照面便瞧出了她的症结所在,医术定当超然。
她正欲道歉,就见那老者横眉竖眼的凑近了她,下一瞬她头上就被扎入几根银针。
“醉酒怎么了,醉酒也能医人!”
“老伯……”
林秋棠微楞,抬手想碰那银针,就听老者冷笑道,“不想死就老实待着,老子平生最厌恶你们这些出生尊贵,出口便是规矩教条的人。”
林秋棠疑惑的瞧了老者一眼,那老者手上动作迅速,片刻就将十七根银针尽数扎好。
林秋棠只觉得有暖流涌进四肢百骸,身体的疲惫寒意顺着银针流出,沉重感一点点消失。
只是这扎针的手法,为何感觉似曾相识?
一刻钟后,老者取针时露秾谨慎的取了烛火前去照亮。
在烛火的映照下,老者再瞥到林秋棠额头上的伤口时神色微变,快速的抓起林秋棠的手臂看了一眼,把脉后神色变得不耐又骇人。
这神色令林秋棠顿觉不妙,她小心询问,“老伯,莫非我的身体有何异常?”
谁知老者竟一声不吭的将她们二人丢出了医馆,紧接着医馆的门砰的一声关上,屋内烛火也都熄灭。
“老伯!老伯!”
林秋棠拍门喊着,心中有许多疑虑,更有恐慌。
露秾也在一旁不满嚷着,可不管她们如何喊叫,始终没人回应。
无奈,林秋棠只好将一锭银子放在了门口,转身离去。
不管怎么说,她如今身体暂时得到了很好地控制,已经是幸事了。待到明后日再让露秾来寻这老伯也不迟。
待到她们脚步声远去了,那老者才悄悄打开门,捡起那锭银子叹息一声。
“一切都是命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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