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捞队一直工作到第二天早上。
海面上黑暗渐渐散去。
从远处的浓雾中穿过一束光。
“捞了几个小时，就算能找到，也是尸体吧。”
“海水又凉又咸，就算是超人啊，也扛不了这么久。”
“我看不如放弃，反正这片海也不是第一次死人。”
甲板上的人事不关己，甚至有些厌烦掉下去的人，败坏了这次旅行的兴致。
方元站在甲板上，双手扶着栏杆。
他看着远处升起的朝阳，金角色的阳光洒在海面，波光粼粼的十分漂亮。
但他的心情却十分糟糕。
他一直希望打捞队能够找到跳海的季涵。
不过现在看来，只剩失望。
“你是A市来的人吗？”
忽然。
一个年轻人走到他身边，轻轻开口。
方元嗯了一声。
他以为这人只是来找他随便聊两句。
“我叫周木，是季总的助理。”
季涵的助理。
方元扭头仔细打量着他。
这个人很年轻，只有二十四五左右。
被打量，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你找我有事儿？”
周木从口袋里拿出一份信，交到方元手中：“这是季总留给温家老爷子的。”
温峥嵘？
“你知道你家老板出了什么事儿？”
季涵跳下海后，因为厉今枭的吩咐，方元并没有泄露消息。
周木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
方元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而且，知道了他刚才还笑？
“昨晚游轮上掉下去一个男人，季总又一晚上没有出现，电话也打不通，我就知道这封信该拿出来了。”
“这封信季总已经放在我这里快要半个月了，说是等她出事儿了便将它拿出来交给老爷子。”
半个月！
等到她出事儿……
方元眉头蹙着。
难道季涵早就料到自己会出事？
“季涵昨天当着我的面跳了海。如果你想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的话……”
“我并不想。”
周木显得很冷静，仿佛并不关心这个话题。
好奇怪。
“你别这样看着我。”
周木耸肩，看着远处的海，敛去了笑容，多了几分悲伤，“我也想更多的帮助季总，但事实上，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说完，他拍了拍栏杆，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方元看了一眼手中的信，放在了口袋里。
目光看着浓雾完全散去的大海。
好美的日出。
只是有的人却永远的消失在了黑夜里。
*
A市。
别苑。
这个晚上注定不平静。
温诺到清晨才睡下。
睡梦中的她，还紧紧地皱着眉头，眼角浸润出泪珠，即使在梦中，她还在流泪。
厉今枭轻拭过她的眼角。
在她耳边低语。
“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说完他起身往外走去。
顺便拿走了床头的水杯，还有一旁的药纸。
他也是没有办法。
温诺一直不肯睡觉，他只能在水里放了点安眠药，哄她喝下。
外面。
林卓和叶前已经在走廊等着了。
见厉今枭出来，林卓开口：“方元已经坐直升机往回赶了，上飞机之前，他告诉了我们一些情况。”
“到书房再说。”
三人来到书房。
林卓继续：“爷，我查了那个死掉的男人的身份，什么都没查到，一定是被人动过手脚。
另外，季涵有一封信要交给温老爷子，我想温老爷子应该知情。”
温老爷子。
书房里的三人同时皱眉。
叶前忍不住嘀咕：“季涵跟温奇峰离婚这么多年见面就吵，却跟温老爷子关系非常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