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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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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七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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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洮城虽然呼呼刮着寒风, 城内却一片火热,铺子客栈人流如织,熙熙攘攘。

从西夏与大宋各地赶来的商队, 在榷场勾当官员与指挥使,牙侩的指令下,忙着互相交易。

西夏侵扰大宋边关多年边,征战不断, 早已关闭了榷场。

西夏更趁着金国侵犯大宋时,皇帝李乾顺发兵攻打大宋, 侵占了西安州, 麟州等地。

李乾顺尤不满足, 更进一步往天都寨,兰州而去, 烧杀抢掠之后扬长离开。

金国看得眼馋,赶着前来分一杯羹。完颜宗弼领兵抢占了天内等地, 引得李乾顺不满。

富裕的江南才是金国的首要目标, 为了安抚李乾顺, 双方开始坐下来分赃。

金国将陕州以北的麟、府两州, 以及定边军分给了西夏。

大宋的陕西六路, 实际上仅得存了四路。

余下陕西的四路也不太平, 各地叛乱不断, 兵乱民反。几路能打仗,稍微有些本事的将领,都被赵构宣召到了南边勤王,留在了中枢。

如今临洮的繁华, 好似病入膏肓之人的回光返照。西有西夏野心勃勃, 北有狼子野心的金国。

若不是金国被赵寰的正义军阻拦住, 熙和路的几州府早已保不住,悉数落入了金国手中。

岳飞站在东山上远眺,临洮城尽收眼底。不比巴蜀的湿润,陇中向来干旱少雨,举目望去,整座城蒙上了层厚厚的尘埃,灰扑扑。

满目疮痍。

“都统。”亲兵孙七上前,拱手禀报道:“任得敬又来了。”

任得敬本是大宋西安州通判,西夏入侵时,率先投降,并将女儿献给了比他年纪还大的李乾顺。从此之后,他一路飞黄腾达,此次做了与大宋贸易往来的主使。

西北风凄厉呼啸,吹在脸上好似刀割。岳飞听到任得敬,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沉了几分。

西夏多次挑衅大宋,递来嫚书,极尽挖苦挑衅,讥讽大宋懦弱无能。

这次李乾顺派遣曾是大宋判贼的任得敬前来,其用意不言而喻,皆在侮辱大宋。

岳飞拳头拽紧,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转身下了山。

回到兵营里,熙和路转运使,经略安抚使冯栋才,正在笑脸相陪。

任得敬却不买账,阴阳怪气道:“大宋官家亲自修书西夏官家,此次互市,我们拿盐换你们的刀箭,谁知却一拖再拖。看在以前曾同为大宋人的份上,我姑且等着,谁知你们一二再,再而三的推诿。莫非,大宋是觉着西夏好欺负,答应的事情,转眼间又反悔了?”

冯栋才恼怒不已,将任得敬在心中骂了个狗血淋头。可他已经不要脸皮,并不忌讳自己的叛贼身份。

眼下以西夏使臣前来,拿捏着架势,处处刁难,冯冻才只能忍着。

朝廷那边的旨意,冯栋才莫敢不从。同时,不免懊恼岳飞办事不力。

岳飞的大兵已经早就到了临洮,偏生辎重军饷,还迟迟未到。

眼下四处都是叛军,冯栋才提着一颗心,生怕军饷被抢走。

安抚使管着一路的军事,事急从权时可以便宜行事。岳飞的兵马又不同,冯栋才只能管着厢兵,无法指挥他的边军。

冯栋才又气又急,脸上都冒出了一层老油。见到岳飞进屋,一口气松到一半,很快就提了上去。

岳飞向来对任得敬没好脸色,若不是他在中间斡旋,任得敬早就被岳飞一刀砍了。

任得敬已经摇身一变成了西夏使节,年轻貌美的女儿正得李乾顺宠爱。一旦撕破脸,大宋与西夏好不容易重开的互市,就得又关闭上。

冯栋才顾不得其他,脸上堆满了笑,急急迎上前,笑道:“岳都统,任使节来了,已经等了你好些功夫。”

任得敬对着岳飞,莫名感到心虚。武将不比文官,他们手上有兵,若兵力足够强大,就是赵构都

得忌惮,待他们客客气气。

武将莽撞,要是一个气不顺,将他一刀砍了,他只能去地府里伸冤去。

故而,任得敬只敢不悦哼了声,暗讽道:“岳都统成日忙得很,每次都要我等着。我哪敢有二话,早已等得习惯了。”

冯栋才直想破口大骂,先前是谁在那里一个劲甩脸子,没卵子的叛贼,尽知道欺软怕硬!

任得敬阴阴地道:“岳都统,已经过去了快半月有余,大宋官家让你交出来的辎重,何时才能到?先前我已经给官家去折子禀报过,官家已经很不悦了,给我下了旨意。若是在十日内收不到军饷,就关闭榷场。”

熙和路穷得很,临洮榷场开了之后,总算开始繁荣。

冯冻才愁赋税,都快愁白了头。自从榷场开了之后,他喜滋滋算了笔账。

不出两年,熙和路凭着临洮,就能开始富裕起来。于朝廷来说,熙和路得到重视,他这个转运使身份就更重要了。

于他自己来说,眼见他年岁已高,待告老之后,钱袋鼓了,就能好生颐养天年。

冯栋才一下急了,不待岳飞开口,忙抢着赔笑道:“任使节,你且先莫急。巴蜀的路崎岖难行,先前又在下雨,愈发泥泞难行。要是赶得急了,翻车损坏了军饷,那该如何是好?”

任得敬掀起眼皮,睨了眼面无表情的岳飞。他嗤笑一声,袖着手道:“这是你们大宋的事情,与我何干?我只管按照官家的旨意办差,你们的军饷从何而来,如何筹措,西夏如何能管得到。今日,你必须给我个准信,究竟何时能交付应下的军饷。”

冯栋才没了法子,恼怒地转头看向岳飞,一甩衣袖,干脆不管了:“岳都统,你来回答吧,这可是你的差使!”

岳飞盯着任得敬,眼神冰冷,一字一顿道:“如果你等得不耐烦,尽可回西夏,关闭榷场。”

冯栋才一拍额头,几乎没晕过去。

西夏与大宋榷场关闭之后,虽说切断了大宋从西域买马匹的路,对于西夏说,影响更大。

且不提西夏盛产的驼牛马等牲畜,加上各种皮毛,枸杞等,早就积压在手上。朝廷也盼着,能借此机会大赚一笔。

只拿盐来说,西夏有几大盐池,产出上好的青盐。盐池自然都握在权贵们手上。虽说盐就等于银钱,在西夏却不值钱,他们亦急需卖给大宋。

休说最重要的军饷尚没拿到手,要是得罪了权贵们,估计皇帝李乾顺都保不住他。

任得敬想要说几句硬气的话,哆嗦了半晌,最后的铁青着脸,一甩衣袖愤愤离开。

冯栋才看傻了眼,见到任得敬吃瘪,爽快是爽快,不免还是担心。他哎哟一声,苦着脸道:“岳都统,眼下这个节骨眼,要是得罪了西夏,官家怪罪下来,你我都得吃挂落啊!”

岳飞看了冯栋才一眼,他人不算太坏,只胆小不肯担事,向来只求稳。这段时日,他也被折腾得够呛。

岳飞没理会冯栋才,岳飞走过去在塌几上坐下,闲闲招呼他:“外面冷,过来坐着吃杯茶吧。我最近喜欢吃清茶,你也吃上一杯,正好降火。”

寒风呼呼刮着,吹得营帐猎猎作响。冯栋才吃了一肚皮的风,又吃了一肚皮的气,见岳飞不当回事,不免更郁闷了。

蹬蹬瞪走上前,冯冻才一屁股坐椅子里,唉声叹气道:“岳都统,你别怪我啰嗦。我仗着年长几岁,还是要多说几句。文武官向来不和,你被官家派到熙和路来,我却是双手双脚欢迎,并无与你争权夺利之心。到处乱得很,有你这样能打仗的兵守护,我简直要拿你当祖宗供着。可你再强,能强得过官家去,还是得为自己前程多加考虑啊!”

岳飞不紧不慢捡了匣子里的纱布,将茶粉包好,放进铜壶里煮,道:“我是领兵打仗的,军饷就好比你们文官手上的笔。若是没了军饷,我手中的兵,拿什么去打仗。熙和路不太平,若是叛军再打

来,冯转运使,你要我拿什么去抵挡?”

冯栋才脸色变了变,烦恼无比地道:“西夏得了好处,边关会安稳一段时日了。那些叛军不成气候,听到你的名声,暂且也不敢轻举妄动。给军饷的事情隐秘,没几人知晓,倒能瞒上一段时日。官家旨意中说了,会令巴蜀那边给你筹措军饷粮草,两地离得近,等到了之后,一切就稳妥了。”

茶壶的水滚了,岳飞提壶倒了两杯清茶,递给了冯栋才一杯,沉声道:“聪明人多得很,那么多车的军饷被西夏人拉走,哪能瞒得过去。”

烦恼一大堆,冯栋才反正都解决不了,只能干脆不去想。

端起茶杯,望着里面淡黄的茶汤,他凑在鼻前闻了闻,小心抿了口,嫌弃道:“清茶吃起来,寡淡得很,还是八宝茶好吃。岳都统何时喜欢这种茶了?”

岳飞笑笑,温声道:“一个友人喜欢这样吃茶,她说这样才能吃出茶本身的滋味。少些花哨,一切归于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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