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说着,顿了下,想起这位宸王是最得太后她老人家喜欢的,卖了个好,道:“宸王孝顺,先是替太后您问了安,才说出当时事情经过。”
太后闻言笑了笑。
十几年前,皇贵妃,也就是当年宸王的母妃沈氏逝去后,皇帝怜其年幼失母,将宸王扫到了寿康宫。
一直待到恒渊去边疆历练。
所以说,太后在这些个皇孙里,最喜欢也最心疼的就是宸王了。
“宸王的意思是,王妃以前是性情乖戾,可这几日却没惹出什么差错,甚至此次去侯府,也是因着受到欺负让昭阳郡主赔罪的。”
“更别提昨日在侯府内,王妃一路都紧跟着王爷,半刻不离,”孙嬷嬷沉吟,“两人唯一没有在一起的时间,便是王妃守在……茅房外等王爷出来。”
“王妃不知,那茅房两侧都有出口,傻傻等了许久,定是不敢在此期间乱走动,等王爷派的人找去时,她还在呢。后来那婢女领着王妃去了房间先作休息,谁知房间里,却是……”
说到最后,孙嬷嬷消了音。
太后算是弄明白了,敢情这宸王妃又被无辜牵连了。
若这是真的,那宸王妃从前有多待见太子,恐怕之后便会多厌恨。
“哎,”她揉着眉心叹了口气,“太子这一出,可真是……”
万一此事被宸王妃闹大,势必会影响到太子与宸王之间的情谊,更会影响到朝臣对太子的看法。
孙嬷嬷突然想起什么,思衬着又道:“还有一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太后瞥了过来。
孙嬷嬷道:“听闻太子差点真杀了王妃,府医赶去的时候,王妃只剩半口气了,不仅如此,宸王最后一刻赶来护着王妃,太子似乎还与宸王起了龃龉。”
……
“喉咙可好些了?”
恒渊遥遥站定在屏风处,扫了眼桌案前的女人。
楚清绾没想到他这会儿会过来,连忙起身,不自觉地开口,嗓音却还是沙哑无比。
“还是别说话了。”恒渊当即打断了她的动作。
楚清绾仿佛被噎了下。
而后唰唰在纸上写下句:“王爷有事?”
每次这狗男人来找她,都没什么好事,因此她问的时候也是兴致缺缺。
恒渊瞥她一眼,缓步走近,但也始终保持在疏离的距离,“你若是身子好了些,便同本王进宫一趟。”
这两日他在朝中与太子针锋相对,直接将众朝臣看傻了眼。
就连父皇也心生诧异,招他过问。
恒渊当时很平淡地说了句:‘也没什么,只是太子殿下无缘无故扼杀儿臣的王妃,若不是儿臣赶去及时,现下怕是镇国公府与南安王也要闹起来了。’
镇国公虽不喜嫡长女,可说到底楚清绾嫁给了皇室,代表的便是国公府的门面,岂能随意被人杀死?
就算是皇帝,杀人前还要给个理由呢。
而南安王,则是楚清绾的外祖。
当年镇国公原配逝去,南安王就这一个女儿,得知后还发了好一通脾气,如果不是碍于异姓王无召不可入京,想必南安王那暴脾气,该直接冲入京城揍镇国公一顿。
这女儿死在京中,唯一的外孙女要是也死在京中,难免南安王心底不会生出些什么。
皇帝先前听说了此事,但他对宸王妃也没好印象,自然不曾多说旁的。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一向与王妃两看相厌的第四子,居然会如此光明正大维护楚氏。
后来稍一思索,皇帝也想明白了。
宸王表面上看是在维护王妃,实则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