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被吓得一抖,当即也不敢扯别的了,立马擦着冷汗告退。
不出片刻,他便扯着衣衫不整的府医过来。
府医骂骂咧咧系好衣带。
他刚被人从床上被拽下来,怨气不轻,可一看见王爷那张又臭又凶的脸,心里那股子怨气瞬间就怂没了。
“孙府医,你来给本王好好诊诊,看本王身上都有什么毛病。”
最后那句,恒渊语调咬得尤其重。
府医不敢耽搁,还以为王爷是得了什么怪病,忙不迭上前搭脉。
只是……
他的表情最初的认真,变得狐疑,再变得迷惑,最后转化成迷茫。
孙府医年纪也不轻了,脸上本就明显的褶子皱得更深,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褶子还一颤一颤的,豆大的汗顺着脸颊直往下流。
怎么……回事?
是他产生幻觉了,还是他医术倒退了?
孙府医心有瑟瑟,面色变换来变换去,在王爷沉重的目光中,愣是说不出个完整话来。
但忽地,孙府医脑海中闪过什么。
突然间他就悟了!
被人叫过来时,他听说王爷是从王妃院子里出来的,而王爷眼下这样的表情,再结合脉象……
“如何?本王要听实话。”
“啊这……”
孙府医虽觉得自己诊出来的应当没错,但他委实不敢说啊!
他一时看看恒渊,一时又看看身边王爷的手下,一张老脸几乎要皱成菊花。
“哎,罢了。”
他想着,王爷既然敢让他说,那便证明王爷能接受。
孙府医一咬牙,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瞥了瞥王爷腰下的位置,随即轻咳一声。
眼见王爷好似没察觉出来,他不禁又示意了一遍。
一连三次下来,王爷终于开口了。
只是这语气,就颇有些令人两股战战。
短短一句话,愣是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本、王、晓、得、了!”
恒渊死死捏紧了拳头,说罢怒极反笑,心底恶狠狠念着某个名字。
楚清绾!
你给本王等着!
杀人般的目光瞬间吓跑了在场之人。
跑出书房后,他们齐齐松了口气。
孙府医看着身边人那副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见鬼表情,心里好受不少。
他整理了下衣摆,随后欲言又止道:“你……哎,还是劝王爷想开点吧,这种事,谁遇到了都不好受。”
不好受的宸王殿下这会儿已经起身。
他本来想去找楚清绾算账,途径茅房,却鬼使神差地顿住。
而后脑子一抽、脚步一拐,便直直走了进去。
等出来的时候,恒渊动作僵硬,脚跟抬不起来似的,一贯冰冷寒凉的眼神竟隐约有些呆滞,就连之前看起来要杀人一样的表情也彻底裂开。
完了。
曾经顶风尿三尺,如今……却尿到了自己鞋子上。
——他的一世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