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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死在名场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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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雪片莲(七千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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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哭鬼,受气包,掉了眼泪找娘亲,娘亲娘亲找不到,哭着哭着天黑了。

大人找,大人叫,找到一个爱哭鬼,爱哭鬼,哭不停,只会哭着找娘亲。

大人打,大人骂,小鬼笑着挨打骂,皮不疼,肉不痒,明儿再找受气包。”

村庄内,几个小孩手拉手唱着古怪的童谣,他们嬉笑着把一个小女孩围在中间,如果不是小女孩并非是他们的玩伴儿,这一幕看上去应该会很温馨。

小女孩十分的柔弱,白皙的皮肤、粉嫩的小脸,与在山野村庄里风吹雨淋、摸爬滚打中练就了皮糙肉厚的土娃儿截然相反,就像烂泥中长出的一朵鲜花。

只是这朵本该被爱护的鲜花此刻正在被小孩们故意围在中间,唱着意有所指的童谣捉弄她。

小女孩站在原地不说话,低着头没有去看其他人,为数不多漂亮干净的衣服上此时占满了雨后湿润的泥土,看上去就像不小心摔了一跤,又或者是被人推倒……

“大黑熊来了!”

不知道哪一个孩子这样喊道,引得他们一哄而散,只剩小女孩一个人。

低着头的小女孩在地上看到一个很大的影子靠近自己,她抬头看去,一个魁梧中年的男人正在低头看着她。

孩子们说的大黑熊不是真的熊,而是指这个中年男人。

这个绰号很合理,男人巨塔的身材魁梧的就像一头直立的黑熊,裸露的双臂上有着一些触目惊心的伤疤,像是某种野兽抓伤的一样。

黑熊壮硕的男人此时拎着一只血淋淋、已然死去的老狼,另一只手则提着一把包裹在刀鞘里的短刀,凶神恶煞的气息正源源不断的从身上散发。

任何熊孩子在这个男人面前恐怕都熊不起来,甚至被看一眼都会吓哭。

可柔弱的小女孩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模样,与男人对视着。

男人看了一眼小女孩粘上了泥土的衣服,稍加思索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看着小女孩问道:“为什么不反抗?”

小女孩没有说话。

男人又问:“不能?不敢?还是不想?”

小女孩摇头,终于说话:“娘亲告诉我不可以欺负别人。”

男人说道:“不欺负别人不代表就该被别人欺负,反抗和打人是两回事,你娘亲教会了你道理,可没有教全,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善良是要建立在自身强大的基础上才能有的举动,现在别人欺负了你,你应该做什么?”

小女孩没有回答。

“懦弱!”男人毫不客气地说道。

小女孩没有反驳,她像极了她的娘亲,不仅是外貌,更是性格,一样的柔弱,仿佛学不会什么叫抗争。

在安逸的环境中或许是女孩子的加分项,可在山野,在自给自足的偏僻村庄这种柔弱是不折不扣的缺陷!

正因如此,她才会受到排挤。

男人没有再说话,把短刀别在腰间,拎着死去的老狼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小女孩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拎着死去的老狼走入一户人家的小院子。

这户人家有一个极为难缠的中年妇女,泼辣蛮横、不讲理,所以养出了一个顽皮的男孩,而男孩则是刚才欺负小女孩的孩子之一。

妇女看到男人以及他身后跟着的小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事。

在凶神恶煞还拎着一头刚刚死去的老狼的男人面前,原本泼辣的妇女也变得开始讲道理了,只是她讲的“道理”不是规范的道理。

她叽叽喳喳说了很多,话里话外其实都是一个意思——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他还小,不懂事嘛。”

“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看了一眼对他做鬼脸的男孩,直接问道。

妇女噎住了。

男人也无心再听她的说辞,拔出短刀,干脆干净利落地砍下了老狼的一条腿,往地上一扔。

这残暴的一幕似乎吓到了男孩,也不在做鬼脸了,躲在妇女身后。

男人平静地说道:“一条狼腿是我提前给你赔礼。”

“赔…赔礼?”妇女还不明白。

“嗯,赔礼。”男人说道。

妇女明白了,晒的黝黑脸上失去了一些血色,她咽了咽口水,眼睛到处瞄着,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叫人。

只是男人说完后并没有为难她,转身离开了这里。

半分钟后,院子内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妇女的咆哮。

“娘,娘!我不敢了,你别打了!”

“我让你欺负人!我让你欺负人!你个瓜娃子,我不是告诉过你别招惹猎人家的小孩吗?啊?!你还不听话是吧?我今天不把你打的皮开肉绽我看你是不知道什么叫疼!”

接下来,男人依次“拜访”了几户人家,有些人家自知理亏、态度诚恳地道了歉,还当着男人的面教训了自家小孩,男人见此不再追究。

而有些人家态度不好,就是和稀泥,男人就照搬了刚才的操作。

一头老狼,除了最粗壮的两条后腿,身体的其余部位全被男人当作“赔礼”送了出去。

效果很明显,一时间村庄里出现了各种亲子互动节目。

……

偏僻的村庄有这样一户人家,父亲是村庄内最厉害的猎人,几乎次次打猎都能满载而归,但性格很是孤僻,很少与人交流。

母亲则是一位漂亮的温柔女性,完全不像是一个村庄里能养出来的美人儿。

而事实上她也的确不是,据其他人所知,她原先是城里人,因为一些不知道的原因才来到了这偏僻的村庄。

孤僻的猎户能娶到这样一位漂亮的女子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按理来说他们几乎不可能产生交集才对,可具体的情况所有人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两人最终走到了一块,结为夫妻。

一年后,他们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娃娃。

女娃娃继承了母亲的美丽,打小就粉嘟嘟的,可爱极了。

为了养活母女俩,父亲每天都上山打猎、摘野菜、掏蜂蜜、掏鸟蛋,总之把一切他能收集到的补品带回给他的妻子和孩子。

而母亲则是负责抚育孩子,教她爬行、走路、说话,同时帮邻里乡里做一些杂活,换一些布料,为她粉雕玉琢的孩子做一些好看的衣服。

这本该是幸福美满的一家,可命运弄人,不知是体质孱弱还是其他原因,母亲染上重疾,几年间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最终撒手人寰。

失去母亲的小女孩成日哭闹,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母亲睡了一觉就醒不过来了,为什么自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继承了母亲的美貌,也继承了母亲柔弱性格的小女孩成了村庄孩子口中的爱哭鬼,受气包,为此还特别编了一首童谣来取笑她。

童谣里有一点没说对——小女孩现在不怎么哭了。

……

“咳咳咳咳!!”

屋里传出剧烈的咳嗽声,平静下来后,交谈声隐隐响起。

“唉,你的身体情况很糟糕,我无能为力……听我的,去一趟大城池吧,那里面的郎中药师,或者是那些仙人,说不定还有医治你的法子。”

“咳咳……多谢姚大夫,但不用了,我的身体我清楚,即便是那些仙人也未必能救我,况且,现在山中情况复杂,土匪丛生,恶仙拦路,山上的野兽也开始躁动不安,似乎来了什么不得的东西。

我这一赶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的女儿怎么办?

就这样吧。”

“唉……我再给你一些药草熬着喝吧,至少能让你多撑一两年,顺便减轻你一点痛苦。”

“那就多谢姚大夫了。”

“无碍,平日我受了你的恩惠也不少。”

“姚大夫,我最多还可以活几年?”

“……乐观的话,五六年吧。”

“五六年吗?也不短了……”

男人这样喃喃自语。

片刻之后,姚大夫推开屋门,蹲在门边的小女孩看着他,小声问道:“姚爷爷,我父亲……要死了吗?”

姚大夫没想到小女孩就蹲在门外,还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看着茫然无措的小女孩,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会?你爹就是有点小病,喝几副药就好了。”

“哦……”

母亲的早逝让她成熟了不少,她其实已经懂得很多事情,只是此刻没有揭穿姚大夫善意的谎言。

姚大夫叹了一口气,安慰道:“你爹会没事的。”

小女孩没有说话,在姚大夫离开后默默走进屋内,看着靠在床上头一次露出虚弱的魁梧父亲,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叫了一声:“父亲……”

男人抬起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没有说话。

看着和她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女孩,男人目光柔和了下来,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他没有几年好活了,这不是疾病,而是诅咒,是他杀死仙人的惩罚。

他的妻子也是因此撒手人寰。

可至少,他们的女儿没用粘上这份诅咒。

这样就够了。

……

女孩背着一个篓子,在林中采集药材。

几年的时间,美人胚子的小女孩长开了,与她的母亲越来越像,村里的男孩看到她会莫名其妙的脸红,哆哆嗦嗦的上前和她说话。

真奇怪啊,她还记得自己是很不受待见的,从小到大一个朋友都没有,为什么他们忽然变了模样?是因为惧怕自己的父亲吗?

令她更奇怪的是对比男孩们,村里女孩好像更不喜欢她了,明明她也没做什么啊?

女孩奇怪,但没有多想,只想着如何医治好自己的父亲。

这几年,她在村里唯一的大夫——姚大夫那里学医术,分辨草药,她想学习如何才能医治好自己的父亲。

姚大夫看着下定决心的女孩没有拒绝,收她为徒。

在她和姚大夫的共同努力下,男人的病情虽然没有好转,但至少没有再继续恶化——这是一个小奇迹,连姚大夫都为之惊叹。

当然,这一切也离不开男人强大的求生欲,倒不如说这才是关键。

背着装满草药的篓子回家,无需男人督促,女孩自觉拿起匕首练习,而练习对象是一个木桩——这是她的假想敌,如果遇到避不开的危险,她应该反击。

不只是山上可能遇到的野兽,更是人。

女孩不解,这附近只有他们村庄的人,他们村庄的人虽然不亲近她,可不至于会害她吧?

女孩没有问出口,既然父亲这么说了,她就这么做,父亲不会让她做多余的事情。

木桩上坑坑洼洼,那是女孩用匕首留下来的痕迹,长时间的练习中,她虽然依旧细皮嫩肉,可已经有了一些力气,不像之前那样柔弱的不能自理。

男人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出也只有在指导女孩的时候才会说一两句话。

父女之间很少交谈,他们的交流比起用语言,更喜欢用行动说话,这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

女孩采药归来,眼前的一幕令她瞪大了眼睛。

村庄被鲜血染红,到处都是死尸,喜欢她的、不喜欢她的、不亲近也不疏远的……此刻无一例外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那是她熟悉的村民,邻里乡亲。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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