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落子：“你就没想过可能和你有关系吗？”
华悠素落子：“我？我和他没有什么交集，更别说结仇了。”
李启偷子：“不一定是单纯的过节问题，也有可能和利益有关系——最近这一段时间你和他有过什么冲突吗？”
华悠素回忆，想起一件事：“冲突……如果是说前一段时间‘带队人选’这件事的话或许也能算得上是‘冲突’。”
李启觉得自己的棋子又少了一颗，一边疑惑一边说道：“仔细说说。”
华悠素落子：“好像是有一个宗门搞了一个弟子辈的交流会，邀请了许多宗门，其中就有咱们宗门——宗门对这个交流会似乎还挺上心的，这段时间正在遴选参加交流会的优秀弟子。
同时在带队的人选上也上纲上线，选出几个中坚力量率领这些弟子去参加这次交流会。”
李启神色一动：“你就是带队人选之一？”
华悠素颔首：“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就是这次交流会队伍的主要负责人，其实秦护法本来也是交流会的带队人选之一，只是他想跟我争‘领队’的资格——然后就被票出去了。”
李启落子，愕然道：“票出去了？”
华悠素落子：“交流会队伍领队的位置跟在宗门的职位并不挂钩，至少到了长老、堂主、护法、执事这一层次都差不了多少，完全看个人的实力、能力、交际能力、统御队伍水平。
秦护法想争，我也不打算和他抢这个领队的职位，如果不是宗门强制安排我担任这个领队，我才不稀罕做这个什么交流会的主要负责人。
可是，秦护法表明想我和争领队职位之后有人不同意了(说到说华悠素不禁扶额)，秦护法越是据理力争他们越是生气，接连慷慨激昂的演讲说的我仿佛不当这个领队这次交流会铁定会搞砸一样——我的发言都不管用。
秦护法不服，说他们这是以权谋私、朋党倾轧，然后就被票出去了——顺道剥夺了他身为本次交流会带队人选之一的资格。”
李启小心翼翼地问道：“弱弱的问一声，你说的那些把秦护法票出去的人……是你的舔——哦不，追求者？”
华悠素落子，以沉默回答李启。
李启懂了，突然心疼起来秦护法，人家只是想争一下交流会队伍领队的资格，结果竞争对手都没有发话，底下的一大群舔狗就联合起来把他赶了出去，不带他玩了。
这就跟两个皇储争帝，一方皇子无心争夺，一方皇子雄心志志，结果朝廷上的大臣一看平日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第一皇子无动于衷，一边高喊着“我等有心杀敌殿下何故先降？”，一边把雄心志志的第二皇子给冲了，连人带碗扔出王都，完全没有给他辩解的余地。
第二皇子都傻眼了，合着就没有一个向着我的？
秦护法的心情恐怕比第二皇子还要憋屈，打死他都想不到平日这些仙风道骨的宗门高层一个个为了爱情居然变得这么卑微……以及不要脸。
李启感叹红颜祸水，同时又在心想在他印象中“中立善良”属性的风雪宗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但旋即又想到宗门高层舔狗不舔狗好像跟此事没有必然的联系。
华悠素：“如果我和秦护法有什么冲突的话，我能想到也只有此事了。”
李启盯着棋盘观察棋子线路，问道：“如果宁依白在‘凡尘试炼’中失利，道心破碎，你会怎么做？”
华悠素落子：“当然是想方设法帮助我的爱徒重铸道心。”
李启落子：“会因此推掉交流会的事情吗？”
华悠素颔首：“当然——我之所以同意担任交流会队伍的领队就是因为这段时间并无正事，如果依白道心破碎，我自然会留在宗门照看她，宗门想必也不会强行要求我继续带领交流会队伍。”
李启偷偷拿了华悠素一颗棋子：“秦护法的嫌疑更大了——这种结果应该是他最想看到的。”
秦护法想对付华悠素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光是她那群遍布整个风雪宗上上下下的舔…追求者足够令人头疼的，要是他们的女神遇袭，哪怕只是断了根头发丝——不把整个风雪宗掀个底朝天揪出真凶他们是不会收手的。
更何况华悠素本就是风雪宗数一数二的顶尖战力——她能成为花语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堂主靠的不是她的外貌，而是实打实的实力。
放眼整个风雪宗，能正面击败华悠素的人屈指可数。
如果秦护法想上位交流会队伍的领队，对华悠素动手脚只会把事态弄得更加复杂，甚至彻底失控。
从她的徒弟宁依白身上下手的确不为一个好选择，如果手段隐蔽、不伤及性命只让宁依白在凡尘试炼失利、道心破碎，华悠素大概率不会深究，只会认为宁依白遭遇了无法应对的心理挫折。
假如不是自己横插一脚，他和秦修杰此时已经得逞。
华悠素露出一抹疑惑：“依白即将开启凡尘试炼的消息我从未透露给任何人，也包括你是依白这次下山历练的领队的相关消息，堂里面的那几个小弟子也是我随心插进去的——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人能提前知道依白和程怜云会凑到一块。”
李启摇摇头：“保密可不代表能万无一失，修士的手段通天彻地，窥视未来、探寻命运也不是没有人能做到——我怀疑有理命之人把宁依白和程怜云的‘命理’缠在一起。”
华悠素沉吟片刻：“理命之人……你想说的是卦师之类的先知者？”
李启落子：“卦师、预言师、算命先生、占星术士、先知者……不管称呼叫什么也好，此类通过解析命途、观察命理去窥视未来和过去、探寻命运——皆是‘理命之人’。
所谓理命之人只是一个泛指，通过命理通古博今、解析命途是他们的本领，也是天赋——在理命之人的眼中，世间万物都存在‘命理’。”
华悠素问道：“何为‘命理’？”
李启说的内容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强大的修士也有不懂的东西，修士无法达到全知全能；一介堂主向弟子请教问题在华悠素看来也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修士讲究的就是随心所欲。
卦师、预言师、先知者等放眼整个星灵大陆也是极其罕见，大多数修士甚至都不知道世间竟存在能窥视未来、探寻命运的人，虽然强大，但阅历尚浅的华悠素不知道也不为奇怪。
李启不介意多解释几句：“命理是事物存在的痕迹，是‘命’与‘运’的纠缠，每一事物所到达的、影响的、扰动的、牵连的都是自身的命理，包括他或她或它的诞生，一切的影响和激起的‘涟漪’——这是理命之人的原话，怎么样？能听得懂吗？”
华悠素思考片刻，给出自己的理解：“在理命之人眼中——‘命理’是某一事物的‘图’，上面详细记录了事物一切所接触的，一切经历。”
“……理解的相当透彻。”李启莫名地有点郁闷。
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还记得自己当初第一次听到星纱尝试跟他解释理命之人和命理时自己是多么懵逼，满脑子都在疑惑着明明她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能听懂，可凑到一起就变成了一堆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