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明白这种感受，面对怪诞之物围攻的时候，他甚至只能依靠李启的后手和左丘兰等人的帮助才能苦苦支撑，只凭他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宁依白等人——他不止一次想着如果李启在场就好了。
这种无能为力的滋味很不好受，孟群尚且如此，比他更弱小的宁依白等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何况站在她们的视角，当时宫半雪那番话太犀利了，犀利到无人能反驳。
她们这几日忽然这么勤奋、抛弃玩乐去修炼，说没有被刺激到孟群都不信。
李启笑了，孟群摸着后脑勺，没明白他在笑什么。
“不，我不是在笑这件事，只是你说的这件事让我想起了我还不是修士的时候。”李启解释了一句，然后对着几个小丫头笑道：“我刚刚才知道你们这几天为什么这么刻苦学习——几位师妹，受到打击了？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没有，只是……”荣忆南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李启只听语气就知道她在口是心非，其他人也是，简直把答案写在了脸上。
他看着宁依白等人：“你们啊……就算要对比也得选对对象才是，和我比、以及宗道友等人，你们才多大？嵇可心，告诉她们你多大？”
“老师，我今年十七。”嵇可心如实回答。
“你们看，她十七……十七？”李启一愣，看着嵇可心，“真实年龄？”
他可是听过女人永远十七的说法。
嵇可心点点脑袋：“真实年龄！”
李启：?_?
十七岁……人家十七岁的时候已经是一个脱胎境修士，而自己呢？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好像在亡者峡谷的野区里面采灵芝，在这个世界还在田里跟水牛打架——还没打赢。
果然，人与人不能一概而论，十七岁脱胎境……跟姜幼菱和晁丝雨这两姑娘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吧？
惨遭打脸的李启轻咳了两声，对开始怀疑人生的众女说道：“那啥，她是一个特例，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仿佛开了挂一样的人，不能以常理看待——我就不拿别人说事了，我在你们这个年龄的时候还在田里和水牛打架呢，而且次次没打赢，被它摁在田里打。”
嵇可心好奇：“老师，你为什么会跟水牛打架呢？水牛好像是性情很温顺的动物。”
李启：“额……一般而言的确如此——我当时是骑它来着，我跟你说那头老牛可小气了，平常我牵着它吃草的时候又不是没有骑在它的背上过，可一下田这么干它就要跟我闹矛盾，它自己又不是不能耕田！”
孟群心想不不不，哪头水牛能自己耕田啊？又不是妖怪……合着农活都让水牛干了，你还骑在它背上给它增加负担？难怪水牛要跟你打架，牲口也不能这么使啊。
“咳咳！不好意思跑题了——我是想说，不要因为一点小挫折就急于求成，修炼这件事绝非一蹴而就，你看这位同学(李启指着嵇可心)，虽然小小年纪便有脱胎境的修为，可她的学习态度你们也认可吧？
知道自己弱小不是一件坏事，可不要过分去纠结，你们对比我这一辈的修士的确弱小，可我对比更强大的修士不同样是弱小吗？
是否意味着我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走火入魔般的修炼，直至我的修为超越原先比我更强大的修士？
变强是修炼的过程，不是修炼的目的——身为你们的师兄，我当然乐意你们能有这种求道精神，但前提是这种方法真的适合你们。
有的人修炼讲究随心所欲，有的人则是勤奋刻苦，修炼就像一块未加工的食材，怎样烹饪它因人而异，你们要找到合适自己的方法。
修行也是修心，心念不通达的话道心又怎能通明呢？”
江思思举手：“李师兄，如果找不到呢？”
李启莞尔一笑：“找不到就找不到呗，既然都已经找不到又何必强求？虽然咱们都是修士，可我要告诉你们——修仙并非唯一。
纵观凡人，一生虽短短几十载，可一生无病无灾的话他们不也活的很好？少数人甚至活的比咱们滋润多了。
凡人不修炼难道就活不下去？就会有什么损失吗？修行——到底是为什么？各位师妹在踏上修行之路时是否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见众女陷入思考，李启笑道：“好了，别想了，这种玄乎的问题我自己都想不出个所以然，你们不必纠结。
在我看来，你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或者说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咱们下山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历练，在历练的过程中，不管得到的是疑惑还是解答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不正是历练的一部分吗？
虽然一路走来磕磕绊绊，可你们不是很好的完成了我们此行的初衷？
你们有你们该做的事情，我和孟群也有我们负责的工作——我们的工作就是确保你们的安全以及协助你们完成历练。
如果中途发生意外，那是我们的责任，是我和孟群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历练地点，又没有能力解决意外导致你们遇险——这不是你们的责任。”
李启点了点江思思的小脑袋：“我还是那句话——在下山历练期间，哪怕是天塌了也有我和孟群顶着。
所以，放宽心。”
江思思???：“李师兄……”
其他人激荡的情绪也是久久不能平复，虽然李师兄偶尔会有一些跳脱的举动以及说一些她们听不懂的话，可无愧于一个尽职尽责的优秀领队！
“说起来咱们平安无事渡过这么大的变故都没有庆祝一下呢，于情于理……应当行之！”李启忽然说道。
“就今天——咱们来庆祝一下吧，顺道给你们转换一下心情，别老绷着一根弦，我来下厨！
孟群，昨个我让你买的东西你买了吗？”
孟群笑道：“已经备好了。”
“那就好——咱们今天吃一顿好的！”李启握拳。
孟群还想说什么，忽然感受到什么脸色微变，语气急促地说道：“李兄，来了！来了！”
李启大惊失色：“什么？你有了！？谁干的？！”
“……李兄，这个时候你就别开玩笑行不行？”孟群头冒青筋，“是突破的感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