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见过这个阵仗!
抱着头一再后退,被他们吓得面如土灰,舌头僵直地喊不出声。
几步便已经到了墙根,后背贴到冰冷的砖头那一刻内心的绝望在体内横冲直撞。
这一声声骇人的尖笑,一下子把我吓回了神,腿脚上有了些力气,连滚带爬地往家跑。
姥姥见到我的鬼样子,拽着我赶着驴车,带上口棺材和一桶粪,挨家挨户地骂,言语犀利,全是恶咒,谁出门便招呼他们一勺粪。
连着三天让村里的人不得安生。
村长好说歹说,赔了头猪,她才回家。
回家后我高烧不退,连烧了几个大夜。
姥姥对我施了几次针才逐渐痊愈。
之后,我就老老实实,乖乖在家待着,一句没多问,一次也不敢好奇。
真正让我再也不出门的事,还不是这次。
……
八岁的春天,日头温和地驱散我身上的寒意。
我裹着小袄坐在门槛上盯着院子里的桃树发芽。
姥姥坐在藤椅上晒太阳,忽然问我想不想上学。
我想啊,可我不敢啊……
怕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我慌张地撇开脸。
姥姥瞥了我一眼,没再继续问,起身去了前院。
第二天,姥姥拿着举报信,去找村长,校长。
如果他们不让我入学就举报他们搞封建迷信。
两人实在没了辙,便点头同意。
这个消息迅速地传到了村里人的耳朵里,吓得他们连夜就商量对策。
怕我一去,自家的娃便遭遇不测。
动手那天,太阳悬在半腰,薄云寥寥。
万里晴空,暖阳似炉的天气。
可就是阴呼呼的,四月的春风都透着寒。
即便坐在门口,阳光把我整个包裹住,我也不自觉地缩着脖子。
“姥姥,我哪天上学。”我仰着头,喊了一嘴。
姥姥没有回应,心事重重地在棺材铺里直打转。
时不时地扒拉指头,嘴里还念念叨叨,弄得我也心神不宁。
我没再询问,继续和老狗缩着。
它打盹,我晒阳,好不容易熬到月亮露芽。
今晚的月亮真漂亮,像一个铁钩挂在树梢,不似以往的阴冷,倒有几分俏皮,像是个美俏娘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饭后,我正收衣服,门口突然停了辆黑车,下来几个人面色凝重,看见姥姥就直接跪了下去。
姥姥顿时面色阴沉的像是家里的铁锅。
隐约间听见他们说,一定要救救他们,实在走投无路。
她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盘算了好半天才应了下来。
临走前,她拽着耳朵叮嘱我,今晚千万别出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在家等她,她会快去快回。
即便是村里没神智的老勇敲门也不要开。
总之要小心再小心!
眸子里的警告震得我脖子一缩,飞快地点头,带着老狗一溜烟地回到屋里,一动不动地坐在炕上。
它瞪着我,我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喘。
夜又深了几分,想去点灯,可这身上总是突突地冒着冷汗。手都到了近前,又缩了回去。
就这么坐到姥姥回来?姥姥不是说不出门就行。
那我能干点别的吧,比如看看小人书。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打开窗探出头往外面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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