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扬起手掌就想打陆离,陆离丝毫不惧,就站在台阶上冷冷的盯着他。
陆江心里一惊,这眼神太凌厉,似一把尖刀刮得他眼睛疼。
他猛然回神,对着曹旺道:“曹统领,陆离已经不是我们陆府的人了,你看去我府上的禁卫军……”
曹旺一脸不耐:“怎么?你家断亲书比陛下的圣旨还厉害?陛下早已下旨你们两家流放黑月城,你后脚就拿个断亲书想把自己摘出去。
难道你们的话比圣旨还厉害?嗯?”
听着曹旺的话,陆江心如死灰,“曹统领误会啊,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哼,在这等着吧,等着季不凡回来,即刻上路。”
陆江不敢拿当官的撒气,可他敢拿陆离撒气。
“孽障,给家里带来这么大的灾祸,这可是我家两辈积累的财富,都因为你这个孽女,没有了!”
季长安眸子微动,“岳父大人,抱歉……”
“别叫我岳父大人,我受不起!你一家子罪犯,连累我……”
陆离打断他的话:“你倒是会甩锅,当初可是你巴巴的把我嫁过来,我记得定亲那会儿你还去摘星楼宴请全城百姓三天呢。”
陆江黑脸,当初他以为他家要发达了,以后有少将军这个女婿,给自己儿子谋个官职不就是张张嘴的事。
而且以后生意也会更多人来找他合作。谁知道成亲当天他家就被抄家了,抄得是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剩啊。
“孽女,你……”
“别吵了,再吵一刀给你砍了。”曹旺抽出大刀,警告跳脚的陆江。
陆江收回指着陆离的手,等着吧,到时候流放路上,一定整死这个孽女。
“抱歉……”季长安一脸羞愧,他现在好像除了说抱歉什么也做不了,就连想把陆离赶出家门都做不到。
陆离低头看了看台阶上与记忆里完全不同的青年,记忆里原身见过季长安一次。
那次季长安得胜归来,意气风发,整个人像太阳般热烈、温暖,骄傲。
现在的他安静,像断了翅膀的飞鸟,周身散发着不安……
“你没什么好抱歉的,又不是因为今天的事陆江才对我这样。”
他啊,每天都是对原身动辄打骂。想断亲,不可能,等着流放路上折磨他们一家人,给原身出口气吧!
季长安还想再说什么,人群中一阵骚动,“闪开!闪开!”
四个官兵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两鬓斑白的男人,那男人已经晕了过去。
“爷爷!”季长安挣扎着想起身,腿使不上劲,只能努力往前爬,陆离看不下去,抱起他来到担架前。
“爷爷?”季长安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还好,还活着。
“好了,人齐了,上路!”曹旺指着一个人,“牧顺,你挑几个人护送他们到黑月城!”
一个肌肉汉子走了队列,躬身道:“是!”
人群渐渐散开,路中间摆着个板车无人认领。
陆离看着自发站在路两旁,一脸悲伤的百姓,心中了然。
她把季长安的爷爷季不凡抱上板车,又把季长安抱上车。
所幸将军府的人都是忠仆,有几个人来轮换着拉板车。
“夫人,您也上板车吧。”
陆离也不矫情,正好可以看看季长安的腿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