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数是一码事,但听他亲口所言,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是时候?”她声音有些闷闷的:“是什么意思。”
苏鸣舟怕她难过,将人抱到榻上便不肯松手了。
“寒寒,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个孩子会是负累。”
“负累?”两行清泪滑落,心中绞着劲儿的疼。
“待到将来抚远王爷大权在握之时,我这身份不明的女子也会成为你的负累吧。”她在说气话。
心疼腹中孩儿,更心疼这个口是心非的夫君。
“寒寒。”苏鸣舟有些手足无措:“你尚且年幼,这般年纪做了娘亲,我心不忍。”
“柏影,是不是师兄说我身子不好,这个孩子不能留。”
“不是。”苏鸣舟脱口而出。
她轻笑,泪盈于睫:“否认的太快了,柏影我的身体,我自己心中有数。”
或许她想要这个契机,称为柏影后半生的良人,但一旦有了血脉,她却不忍心了。
这个孩儿,在她腹中,吸收她的养分,同样流着柏影骨血。
“儿时不动,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如今倒是有几分懂了。”
苏鸣舟心中有悸动,也有心动,毕竟谁不想要自己同心上人的血脉呢?
苦日子过久了,就怕甜,怕那是水中月,怕那是镜中花。
“相较一个尚未成型的孩儿,我更爱你。”
此话倒是同师兄说的不谋而合了。
在曾经,他无数次的不顾危险的去赌过,若世事都是一场赌局,他一定是赌徒中得头一份。
如今不同了,他有了软肋,有了想要守护的人,纵然已经赌红眼了,他仍要为他的心上人留下最后一丝清明。
“寒寒,我暂时并不想要孩子。”
“柏影,留下孩子对我没有影响。”
苏鸣舟真的红眼了:“对我有影响。”
深夜两人双双孤枕寒衾。
锦绣坊。
绥京中默默无闻,丢在人堆儿里都寻不见的一家布庄。
在短短半年中飞速崛起,人流如织,好不热闹。
自素帛到锦缎纱料,皆是上品。
不仅如此,更绝的是锦绣坊的成衣,真真儿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每月都会出三件珍品成衣,今日又到了出精品的日子了,大厅此刻宾客如云。
后院亦不遑多让。
“谢主子,扶桑没齿难忘。”想来端庄持重的扶桑娘子此刻哭的像个孩子。
主仆一场,又是久别重逢,她也跟着欢喜,上前将人扶起:“都是缘分,且是扶桑娘子好心,否则也不会这般巧。”
扶桑娘子虽是妇人打扮,确实姑娘身,她的未婚夫婿随军出征,尸骨无存,她便守了望门寡。
父母唾弃、兄弟姊妹引以为耻,将她赶出家门。
许是冥冥之中都有定数,许是老天爷都在怜惜着痴情的姑娘,她的夫婿幸得未死,却因追杀,不得回故乡。
却在绥京,他们有了各自的主子,而他们的主子又伉俪情深。
她未婚夫婿从主子身上的络子开始询问,最后未婚夫妇在绥京重聚。
“谢主子大恩。”扶桑娘子激动地不能自已。
步轻寒轻拍她的手背,采菱捧着一套黄金头面,双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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