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奴！自作聪明！”卫夫人抢在所有人之前，起身一脚踹在辛嬷嬷身上，辛嬷嬷被踹得一个侧翻，歪在地上涕泗横流，那模样相当狼狈不忍入目。
“夫人，踹得好夫人！”辛嬷嬷抽噎着，“老奴做事糊涂，还请夫人惩处！”
“今后你也别在我身边侍奉了，去院子里做洒扫的活计吧，再扣你半年的月钱！滚出去！”卫夫人狠狠道。
姜晓棠冷眼看着，她见裴显风和裴倾辞都面色淡淡，显然并未将辛嬷嬷的行径放在心上。
卫夫人也只是碍于脸面，在裴显风面前演出戏罢了。
“夫人，辛嬷嬷并非第一次去艳春楼卖人了。”姜晓棠笑着开了口，她足以桃羞李让的姣好面容透着一股天真之态，配以英气的眉宇，瞧着便让让难以移开视线。
卫夫人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阴毒，但却即可隐忍下去，“姜姨娘，话不可乱说。”面对百里宴，她不敢这般直接质疑。
可对着区区小姨娘，她一个主母难道还要以礼相待？
“你不信把艳春楼的老鸨子叫来一问便知，辛嬷嬷先前卖了好几个裴府婢女给他们。而且……皆是连卖身契都没有的黑活，你说我若是去报官，裴家在红月镇脸面上可还有光？”姜晓棠仍夹着未吃完的春卷，面带人畜无害的笑容瞧着卫夫人。
“你敢报官？难道你不是裴家的人了？你即便是宴儿的贵妾，可若是敢去报官，我们裴家也饶不了你！”卫夫人冷冷说道，说完她看向裴显风，“老爷，您瞧这丫头，都在胡说些什么话？”
裴显风一直沉默未语，他大清早就被这些家长里短吵得头昏脑胀，面有不耐之色：“你与这半大的丫头计较什么？”
“老爷，你……你说什么？”卫夫人万万没想到，裴显风就算不帮自己说话也就罢了，毕竟辛嬷嬷所做之事确实可恶，但也不至于帮那么个婢女说话吧？
难道就因为老七抬了她做贵妾，裴显风就爱屋及乌了？
想到这，卫夫人双手握拳，“我是当家主母，莫非还比不得一个私生子的妾？”
这是她多年以来，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提及百里宴“私生子”的身份。
“你给我闭嘴！”裴显风一拍桌子厉声呵斥。
姜晓棠被这声怒斥吓得一惊，但也并未表露。她看向了坐在身侧的百里宴，见他竟神色如常，正举箸夹菜，好似眼前这场闹剧与他无关。
……怎么说呢，只能说百里宴心理素质真好。
裴显风如此护着他，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何关系。
卫夫人愣在原地半晌，忽而指着裴显风怒道：“裴显风，我三十多年为你打理后宅料理家事，可你如何待我？你……”
“娘亲！”裴倾辞几步急走到卫夫人身边，拽着了她，“好了，爹爹待你是最好的了，恶语伤人六月寒，您莫说了。”
她这话一出，原本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裴显风登脸色好看了不少。
卫夫人虽已经带着一股子怨气，可也并未再继续吵下去。裴倾辞扶着卫夫人重新入座，又端起青花瓷碗替母亲舀了一碗瑶柱粥，“来，娘亲，您素来爱吃粥，这是我今早特意吩咐厨房做的，快尝尝。”
一时间，硝烟弥漫的饭桌，恢复了和平。
裴倾辞又走到裴显风身边，亲自倒了一杯热茶：“爹爹，这是荔州的银尖，是七弟到昨日带回来的，我瞧见这该是您喜欢的，特意让人沏好了。”
姜晓棠暗叹这裴倾辞当真是慧心妙舌，一下子就阻止了双亲的争执，还把他们哄得好好的，一个都未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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