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说话了，她恐裴显风责怪她未管理好内宅，便对裴显风道：“白芷的事，我自是看在眼里，本想处置完晓棠，再处置她的。”
辛嬷嬷见势不好，亦附和道：“是啊，老爷，这婢女原先是个老实的，就是定亲后越发不像话，夫人是瞧她也订亲了，也就不好处理，想着等您回来再说呢。”
其实，白芷那点心思明眼人都是早就知晓，但卫夫人并不想管这庶子的琐事，她尤恨裴鹤鸣生母。
若白芷这等婢女被裴鹤鸣收了房，裴显风也不会多管，只是会对这个没存在感的庶子更添一丝厌烦就是了。
卫夫人就是希望如此。
裴显风意味深长地看着卫夫人，“夫人素日看管这偌大的府邸也是辛苦了。”
不咸不淡。
卫夫人扯出一丝笑意，她看着堂下的白芷，“你爱嚼舌根惹事，我看你还是早日回去成亲吧。”
白芷一听如遭雷击，她对着卫夫人连连叩头：“夫人，我……我只是一心忠心对五少爷啊，我不是有意去听……也没妄想生出旁的心思啊！”
“够了，即刻赶出去吧。”卫夫人冷冷道,“念在你父母对裴家算得上忠心，就不将你发卖了。”
一名家丁走上前，提起白芷就走，白芷拼命挣扎着，她大呼着冤枉，后来又高呼“五少爷救我”。
裴鹤鸣却神色淡漠，未看其一眼，任由她被拖走。
白芷从起先的悲鸣，渐渐化作了绝望，她瞧见了裴鹤鸣冷淡的神色，她这才知道，自己在其心中，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
只是下人，什么也不是。
她渐渐放弃了挣扎，颓然地被拖走了。
姜晓棠神色冷峻，果然家生子就是特别不同，如此生事竟也就只是赶走。
而她，就要被杖责发卖。
就因为，她无亲无故，所以身如浮萍吗？
“一个生事的走了，晓棠，你也该走了。”卫夫人朗声道，她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本来她将姜晓棠的事告知老爷，也只是想看裴鹤鸣的笑话罢了。
而且这个婢女还和那个阴郁的私生子不清不楚，她就是想瞧瞧老爷会如何处理。
没想到他也没有对那两个儿子施以惩戒。
卫夫人心中有些愤恨，早些年的时候，她的二郎就因成亲前收了两个婢女，就被裴显风用了家法，他道我们虽是商贾之家，但也是有头有脸的门第，成婚前就如此行径，传出去谁家好姑娘愿意嫁过来。
呵，如今对着这两个竖子倒宽厚了！
此时裴显风也觉有些厌烦，方才白芷叫唤得厉害，吵得他心烦意乱，他蹙眉一挥手：“直接发卖了吧。”
姜晓棠知道自己终是难逃一劫，所幸不必受皮肉之苦了。
也罢，走就走吧。
只是要被发卖，呵呵。
她难道只有被卖的命运吗？
“父亲……”
姜晓棠在被拖出大堂时，隐隐听见了裴鹤鸣的声音。
但她已经无心力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