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历经白伊爱一死后,他心中有了一种害怕,关于景桑的。
怕景桑会像白伊爱那样从他的世界消失。
光是想到那种可能,他一颗心揪了起来,哪怕是白伊爱当初不告而别出国,他都没有揪心的感觉。
梦里,景桑在灰蒙蒙的世界里,四周都是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
她看不见,也摸不到,跪在如冰的水面,身体一点点朝下溺下去。
“妈妈,妈妈,哇哇哇!妈妈……”
婴儿的哭喊声刺疼了她的心。
钻心的痛传遍四肢,她无法挣扎,只能任由身体沉下去,水淹过胸口、肩膀、下巴、嘴,灌进口鼻里。
那种窒息感太要人命,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淹死时,耳边响起一声焦急担忧的‘桑桑’,她睁开了眼。
“桑桑,你做噩梦了?”
战无妄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满脸大汗,疑惑地望着她,“梦见了什么?”
景桑大口大口喘息了几下,双手抱住了他脖子,紧紧搂住他。
狠狠咬住下嘴唇,几乎咬出血。
“桑桑?”战无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
“无妄……”
她的嗓音颤抖、沙哑,“我又梦见那个孩子了。”
战无妄心口像被重锤砸了下,一把抱紧景桑。
“对不起。”
景桑呜咽出声,“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它能不能找回来?”
战无妄心口又麻又疼,他说不出这样不负责的谎言。
可景桑在这一刻已经掉进自己的思维里。
“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它不放弃我这个妈妈,就一定会找回来的,一定会!”
战无妄喉结用力滚动了下,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好。”
翌日清晨,战无妄帮景桑换上好看的小黑裙和小坡跟黑色单鞋,一头长发披散着,衬得小脸白净,人温柔。
吃过早餐,载着她朝婚礼现场出发。
“堂哥的婚礼设在哪?”
“你去过。”战无妄开着车,耐心回答:“东郊外那个农场。”
“楠森那个农场?”
“是。”
景桑灰败的眸子亮了下,“我想去看看喜结和连理。”
喜结和连理是两匹克莱兹代尔马,是夫妻。
是属于战无妄私人马,景桑第一次见它们便很喜欢,这名字还是她取的。
两匹马长得几乎一样,通体枣色,面部、腿部、下腹部有白毛,公马叫喜结,母马叫连理。
“好,它们看见你会很开心。”
“是吗?我就见了它们一次,你确定它们记得我吗?”
“自然记得,我战无妄的马很有灵性。”
景桑挽唇一笑,灰败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温暖。
“你的人也很有灵性,对你忠诚,为你处处着想。”
战无妄想了想,“你说得不错。”
目前为止,他手底下的人,没有谁背叛他。
深灰色的迈巴赫驶到农场进口,看见不少人堵在进口唠嗑,绕了大半个圈去私人通道。
门禁识别到车牌号码,自动放行。
今天农场很热闹,来参加婚礼的人很多,有些人不满工作人员不让开车进农场,看见战无妄的迈巴赫从另一个通道进去,见状也想从私人通道开进去,被门禁残忍地拒绝了。
有人下车,大吵大叫喊来保安。
“你们这怎么回事!刚刚那辆迈巴赫能进去,我们怎么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