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上车小心点。”战无妄打开副驾驶,扶着景桑上去,怕她撞到头,一只手护在她头顶。
等她做好,帮她系好安全带带上门。
景桑闻着他车里熟悉的车载香水,淡淡的海洋味,每次坐着他的车都会让她有沁人心脾的舒适感。
现在眼睛看不见,那种感觉更甚。
战无妄坐上驾驶座,没急着开车,扭头望着小女人。
她眼睛瞪得比往常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见的原因,想努力睁大,想早点看到这个世界。
“桑桑,你怕吗?”
他忍不住问,从看见她她都浑身戒备,没有露出害怕的样子。
景桑浑身更加紧绷,搭在腿上的手紧紧握成拳。
眼前灰蒙蒙的一片,四周的声音不由地放大。
这种感觉不是瞎子,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可她不想哭,不想闹。
那都是最无用的表现。
“麻烦你开车,婧婧会担心我。”她不愿意回答战无妄这个问题。
哪怕是怕,也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就像她的心情从未好过,但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她一个人是可以撑过去的!
“我不希望你一个人撑着,桑桑你不是一个人。”
战无妄小心翼翼朝她倾身过去,看着她淡得没有表情的小脸,忍不住伸手触摸。
景桑下意识躲开,灰蒙蒙一片中,她被人拽过去摁在了怀里。
她挣扎,他连嘘了两声,声线低沉阴郁:“桑桑,你答应一辈子做我的妻子的,我才会帮你的婧婧得到自由。”
“……”
“所以,你不能推开我,我们是夫妻,应该融为一体!”
景桑冰冷的心抖了抖,有些慌张道:“你不找她了吗?她如果没有死,一定在等着你救她。”
“她死也好,活也好,都和我无关!我只不过想抓到她,让她跟你道歉,想把她对你做的事还给她!”
男人信誓旦旦的话敲进她耳朵里,传进血脉、心窝。
心里遍地枯死的草,似乎有要生出嫩芽的冲动。
景桑感受着他炙热的怀抱,看不清任何东西,心底瞬间冷了,硬生生把心底那点嫩芽掐死。
“我受过的伤遭过的罪,不是她一个人造成的,是你,让她成了利器伤我害我,我们的孩子……”
她不挣扎了,战无妄觉得抱着一尊石像,没有生气,没有感情。
他松开她,帮她整理散落在耳边的碎发。
“我们回医院,我找了几位有名的眼科医生,让他们再给你看看眼睛。”
景桑空洞的眸子眨了下,更用力握紧拳头。
她不敢抱有希望,她命运多舛,唯有少抱有希望,才不会失望绝望。
……
景桑像一具行尸走肉,随着好几个医生检查,回答每个医生的问题。
检查完,战无妄交代南婧看着她,自己和几个医生换了办公室去谈景桑的眼睛。
南婧刚要合上门,傅烬云走了进来。
“傅医生,你没去听那些医生怎么说吗?”
“我有话和小桑说。”
南婧看了看坐在那乖巧却没有生气的景桑。
“好,那你快点,别让战无妄一会知道。”说完,她走出去,带上门守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