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诗楠连忙按下马桶的冲水键，急急忙忙地开门出去了。
郑钰棠有点不满意女儿今天的表现，目光微冷地审视着她，陶诗楠在这种目光的压迫下垂着脑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对不起。”
郑钰棠：“知道错了还不快点？待会儿记得跟穆阿姨道歉！”
陶诗楠点点头，提线木偶一样被妈妈拉过去洗手。
郑钰棠挤了点洗手液打出来泡沫抹，仔仔细细地给陶诗楠洗手，边洗边说：“上完卫生间一定要把手洗干净，不能偷懒，要像妈妈这样把指缝也搓一搓，记住了吗？”
陶诗楠嗯了一声，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跟周周姐姐一起洗澡的时候对方说的那些话，还有今天上午，穆阿姨跟她说每个人都可以有不喜欢的东西。
她可以害怕纸扎，也可以不喜欢吃鱼，这都是正常的。
陶诗楠突然生出一股冲动，仰着脸看着郑钰棠说：“妈妈，我不喜欢吃鱼。”
郑钰棠一愣，没想到女儿会突然跟她说这个。
楠楠以前从来不会直接说不喜欢什么东西。
郑钰棠感觉不过是一天多没见，楠楠身上就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对楠楠的影响很大。
这种变化让她潜意识里开始觉得恐慌，郑钰棠皱着眉问：“怎么忽然不喜欢吃鱼了？”
陶诗楠壮着胆子说：“我一直都不喜欢吃鱼，吃了会想吐。”
郑钰棠看着她，忽然觉得面前的女儿有点陌生。
她拿纸巾擦干净两个人的手，然后才道：“小孩子不应该挑食，吃鱼有营养，可以让你变得更聪明。”
陶诗楠心里有点害怕，想要像以前那样缩回自己的壳子里。
可她真的不喜欢吃鱼，也不喜欢继续被妈妈用这种方式逼迫。
她想像别的小朋友那样轻轻松松地跟妈妈相处。
周周姐姐说了，爸爸妈妈不会因为小孩子不听话就不爱她。
妈妈总是跟她说很爱她，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偶尔不那么听话？
陶诗楠给自己打了打气，继续道：“我没有挑食，我吃鱼就会想吐，吐出来就补充不了营养了。”
郑钰棠的面色沉了下来，楠楠现在不仅明目张胆地挑剔食物，还忽然变得不听话了，甚至都敢反驳她了，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过去这些年，女儿是她唯一的寄托，她的全部精力都花在了这个孩子上面，为此她甚至没有一点自己的生活。
她无法接受女儿不爱她，更无法接受女儿离开她。
这么小就开始不听她的话，那以后呢？
等楠楠长大了成年了，能够自己独立生活了，她还怎么把楠楠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郑钰棠感觉自己的情绪有失控的预兆，可是现在还在录节目，她不能这个时候对楠楠发脾气。
昨天陶烨辉就是冲小孩子发脾气才被网友们骂的。
她不能步陶烨辉那个蠢货的后尘，她必须要赢得观众们的喜爱，才能跟楠楠一起留在这个综艺。
明天她就要跟陶烨辉离婚，以后她只能指望这个女儿了。
郑钰棠想清楚利弊，又忽然冲陶诗楠笑了起来，温柔地说：“没关系，楠楠不喜欢吃鱼，以后就不吃了，但是不能挑食哦。”
陶诗楠有些不敢置信，妈妈居然就这么同意了吗？
她不确定地问：“真、真的吗？”
郑钰棠把女儿抱起来，笑着说：“当然是真的，楠楠，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妈妈是最爱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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