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格蕾丝漂亮的碧色眼眸里闪着碎光，划过丝几不可查的狡黠，“秘书不可以让老板亲自动手。”
顾广书侧眸看她，“那算了。”
说完，他几步下阶，先行坐进车内。
格蕾丝有点小懊恼，追上脚步跟进去，趁他和司机说话间隙，拿起纸巾飞快在他侧颈一蹭。
顾广书立时想向她投来目光，欲言又止。
格蕾丝知道他想说什么。
教条嘛。
不想谈恋爱。
不喜欢小姑娘。
可是，谁在乎呢。
格蕾丝笑起来很美，尤其是认真看顾广书时的样子。
“顾，我们去哪吃午饭？”
顾广书温言温语，“我喜欢吃的，你未必吃得惯。”
格蕾丝睫毛纤长，眨眼的时候，如蝶翼般，“吃得惯，那天我们不是还一起吃饭。”
“那天的饭，我并不喜欢。”顾广书收回目光。
格蕾丝对他的疏离视而不见，弯唇浅笑，“那就选你喜欢的，我都可以。”
顾广书心下了然，和司机报地址。
车停在一条老旧街道边，顾广书先下车，而后绕过车位帮格蕾丝开门。
格蕾丝弯腰出车门，崭新发亮的黑皮鞋，和坑洼遍布的路面极为不配。
“劳恩小姐，如果觉得不适应，我们可以回去。”顾广书好整以暇，等着她打退堂鼓。
格蕾丝是天上的云，洁白无瑕，怎么可能融入油腻腻的市井之中。
格蕾丝沉默良久，仔细观察前方热闹市集，回眸看他，“顾，这就是你喜欢的地方。”
顾广书颔首，“我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自然不如......”
话未说完，格蕾丝拉着他就走，“看起来好有意思！”
这是城区内一处居民聚居区，地段不如市中心，路面年久失修，高低不平坑坑洼洼。
但整条街道洋溢而出烟火气，迸发出生机盎然的力量。
格蕾丝眉目柔和，五官立体，是东西方血统完美糅合的产物。
走在满是东方面孔的地界，越发显出她的特别与美丽。
卖云吞面的大姐老远看到顾广书，笑着招呼他，“女朋友啊？”
顾广书神色温和，“不是。”
格蕾丝纠正，“现在不是。”
“老样子吗？”大姐问。
顾广书颔首，抬足进店。
格蕾丝似乎对一切都很感兴趣，顾广书面色却一如既往斯文温和。
大小姐体验生活，等到玩腻失去新鲜感，自然会放手。
热乎乎的云吞面端上桌，格蕾丝眼睛一点点亮起来，“这就是你喜欢的食物吗？闻起来好香。”
“尝尝看。”
顾广书递上筷子，笑不达眼底，看她挑起一缕细面吸入口中。
吃惯精细美食的大小姐，突然吃廉价食物，会闹肚子吧。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