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爵沉默了会。
整个人的气场也陡然转变。
周围空气也变得压抑起来。
姜北荞也不敢打扰他，屏住呼吸。
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
“周依娜的哥哥周鹤是我的贴身保镖。
两年前，我和温雅、柳遇白、凌炎宇出海玩，碰到海啸和鲨鱼……
我意外落水，遭到鲨鱼攻击，是是周鹤割破自己身体，用鲜血引走了鲨鱼群，我才获救，但失去了意识。
但我醒来的时候，周鹤已经死了。”
殷天爵讲的很简单。
但姜北荞却听的胆战心惊。
尤其在听到他用鲜血引走鲨鱼群那刻，她打了个寒颤。
“所以，他是为救你而死的？”姜北荞问。
殷天爵没立即开口回答她，点了根雪茄，皱着眉抽了几口，这才开口道：“我以为周鹤是遭到鲨鱼群攻击死的，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温雅在周鹤脱险上船后，又勒令他下海去救她落水的宠物狗。”
“什么？”姜北荞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殷天爵。
他那刀刻斧凿的脸，在氤氲烟雾的笼罩下有几分晦暗不明。
剑眉紧拧，漆黑冰冷的瞳孔染上了一层狰狞的愤怒。
她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紧绷僵硬，也清楚的看到他夹着雪茄的手在轻轻颤抖。
第一次，她从这个嗜血杀伐、手段狠辣的男人感受到了悲伤。
只是这悲伤都异于常人悲怆。
或许，就如同常人所说的那样，越是冷情的人越是重情。
她想说些什么，安慰他。
但却不知能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
因为那些安慰的话都过于苍白无力。
可是，她不说些什么好像又不太好。
蠕动嘴唇，正准备开口，男人抢先。
“那段视频被人录下来了。
视频里，周鹤抱着受到惊吓的宠物狗躲避着十几条鲨鱼的攻击，他们一个个张着血腥大口追逐着周鹤。
周鹤是海边长大，水性极好，可就算再好又怎么能躲得过十几条鲨鱼攻击，还带着一只受惊的宠物狗，最终，他成了鲨鱼的美味。
至今，我的脑海里都挥至不去那个画面。
一条鲨鱼从后面咬断了他的双腿，另一只鲨鱼咬断了他的脑袋。
你知道吗？
他的双腿和脑袋没了后，他的身子、他的身子竟然……在水里会动……”
殷天爵说到这里时，表情带着悲怆的癫狂，黑眸染上了一层猩红的晶莹，就像是周鹤那染红海水的鲜血一般。
她知道那个画面给他的一生都带来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和痛苦。
就像是十个月前楚子辰带给他的一样。
每想一次，就会痛苦一次。
每回忆一次，就会痛苦一次。
“然后……”
在他还要说下去的时候，她说：“别说了，别说了。”
殷天爵并未停止讲述。
“另一只鲨鱼直接将他的身子给吞噬了。
猩红的鲜血将海水染红。
那画面，让人崩溃又致命。
最致命的是，他的眼珠子，眼珠子你知道吗？浮现在海面上，紧紧的盯着我们的船，盯着我……
带着愤怒、狰狞、仇视和不甘！
他恨我！
是我害死了他！”
“不，不是你，是温雅，是温雅害死了他，如若不是温雅他去救她的宠物狗，他不会死，和你没关系。”
姜北荞劝慰，但殷天爵已经有了心锚，他不听劝不说还激动道：“如若周鹤不是为救我割破身体用血引走鲨鱼群，消耗了体力和精神，以他的水技又怎么可能对付不了十几只鲨鱼，所以，是我，是我害死了他，啊……”
殷天爵一声痛苦的闷哼，双手紧捂脑袋。
“殷天爵，你怎么了？殷天爵？” 姜北荞慌乱的问。
“药！”殷天爵费劲的说。
“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