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母极力想要做出反应，可全身都不能动。
她只能不断眨眼流泪，紧紧盯着宋时伊。
护工见状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摸了摸她的脉搏，“战夫人，您没事吧？您这是怎么了？”
宋时伊读懂了战母的眼神。
那是思念，难过和百感交集。
没有丝毫怨恨。
她上前拉过了战母的手，坐在床边替战母擦去眼泪，哽咽道：“您别激动，对身体不好，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您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战母一个劲儿的眨眼。
宋时伊苦涩一笑，“我……当年，我算是从战祁手里死里逃生，他一直以为是我害得您。”
战母露出无奈又歉意的眼神，仿佛在替她儿子道歉。
能得到当事人的体谅和理解，宋时伊的心情更加复杂。
她抹去眼泪，哽咽道：“但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才会造成这场事故，我对不起您，真的对不起。”
战母皱眉，拼命想要张嘴说话。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她的双唇只能微微抖动，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宋时伊不想让她着急担心，连忙挤出一抹笑意，“您不用安慰我，只要咱们都好好的就行，对了，我给您带来了一个人。”
她朝着身后的宋言摆摆手，“孩子，过来。”
宋言眨了眨眼，乖乖走过去。
宋时伊把他推到战母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介绍，战母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眼底瞬间涌现泪花。
“奶奶。”宋言乖乖拉住战母的手，“我和妈妈一起来看望您了，您一定要好好休养。”
战母不断落泪，因为发不出声音，满是皱纹的脸憋得通红。
宋时伊又忍不住跟着哭，拿出帕子帮她擦掉眼泪，拍了拍宋言的手，“这是……”
她看看护工，改口道：“这是我的孩子，五年前我生下他，在国外将他养大，跟我的姓叫宋言。”
“孩子很聪明，还不到五岁就学会三年级的题了，还会一些黑客技术，以后好好培养肯定不比战祁差。”
“我知道，您没出事的时候一直想抱孙子，以后我有空了就带宋言过来看望您，但您也知道我不方便常常来。”
“所以您一定要放平心态，不要抑郁不要心情沉闷，等着我们来看您，好吗？”
宋时伊说着话，宋言就在一旁握住战母的手。
他看着这个眉眼慈祥。却被病痛折磨到没有精神的老人，不知不觉就红了眼。
直到护工提醒他们探视的时间不便太久，宋时伊才调整心情，在战母的注视下拉着孩子离开。
等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战母才闭了闭眼。
再看向门外的时候，她的眼神忽然就清明了不少，甚至气色都好了些。
而疗养院门口，宋时伊牵着宋言漫步在林荫小道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宋言晃了晃她的手指，“妈妈，她是不是我的亲奶奶？”
宋时伊脚步一顿，不由苦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她是怎么成植物人的？”宋言继续追问。
迎着他求知若渴的眼神，宋时伊蹲下来，认真解释：“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全部都告诉你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那我不问了。”
宋言顿了顿，“我很喜欢奶奶，她和那个男人应该不一样，她很好。”
宋时伊笑了，还没来得及说话，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林越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