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府。
听完谢谨秋的复述之后,谢柏将手里的书册狠狠一丢,话音冷沉:“你是说,是郭炳派人,在父皇的旨意到达之前,灭了严家满门?”
谢谨秋十分喜爱谢柏书房里的束腰扶手椅,整个人坐进去后,感觉十分舒服。
谢谨秋完全靠进椅子里,手里捻着佛珠,看向谢柏,点点头,“是尤四亲口交代的,说一共兄弟六人,办完事后就被郭府派去的杀手追杀,如今就剩他一个了。”
谢柏身着青色素衫,衣摆上绣着的翠竹苍劲有力,栩栩如生。
他从座上站起来,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大步走到谢谨秋面前。
翠竹随着他的步伐变成了重影,扑面而来的墨香令谢谨秋不得不坐正身子。
“当年是你亲自赶到严府的,你回来后还说,究竟是什么仇家,这么憎恨严麓,明明再等三日就能等到父皇的圣旨,为何要多此一举,自己动手?”
四年前,谢谨秋跟离火赶去宿州严府。
刚靠近严府的大门,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分明才下过一场倾盆大雨,可这血腥味还这般刺鼻,谢谨秋觉得不对劲儿,与离火立马冲进了严府。
谢谨秋至今都忘不了推开严府大门后看到的那一幕。
尸横满院,血流成河。
偌大的严府内,竟然没留下一个活口。
其中最小的还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是严麓的幼子,被严夫人死死护在身下,严夫人的后背上插着沾满鲜血的利剑,母子二人一剑穿心,双双惨死。
离火搜寻了一圈,确定严府上下都已毙命。
谢谨秋看向院中的女眷们,衣不蔽体,死相惨状,明显生前遭受了非人的凌辱。
其中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还被扒光了衣裳吊在柱子上,身上多处淤青,还有鞭痕,死不瞑目,双眼充满憎恨的瞪向某处。
若是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严麓的长女,才说定婆家不久,过了年就要嫁人了。
谢谨秋立在院中,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一幕,双拳紧握,心中翻起千层浪,怒火中烧,无处可释放。
他们不仅杀人害命,竟然还如此禽兽般的凌辱女人!
当时谢谨秋就十分震惊,究竟是何等仇恨,分明知道因为贪污赈灾款,严麓难逃死罪,为何还要自己动手,灭了严麓满门。
回到京陵后,谢谨秋在暮云阁中躺了七日。
坊间传闻,说他是在姑娘的床榻上纵欲过度,损了气血。
可离火心里十分清楚,从严府出来后,谢谨秋是一口气赶回京陵的,五天五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为发泄心中的怒气。
杀了严府一家的人,简直禽兽不如!
此时听着谢柏再次提出自己当年的疑惑,手中的动作一停,佛珠悬在了谢谨秋的手里,“如果是郭炳派的人,只怕就不是仇家那么简单了。”
听到谢谨秋已有了猜测,且与自己心中所想相差无几。
谢柏负手而立,沉声道:“不是因为仇恨而灭严家满门,而是绝不能让他们多活一日。”
郭炳,身居高位,辅佐着二皇子,成王谢权。
谢谨秋的这位二叔,不像定王只知打仗,也不像五叔禹王,不染朝政。
他是谢武帝五个儿子中,最有野心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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