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皱着眉头，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耐烦地问道，“你就非要我跟你去做检测吗？要是我不同意去，你就准备一直在我身边晃荡，不让我消停是吗？”
顾司辰停下了脚步，低下头，眸色深深地看着她。
半晌，他嗤笑道，“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敢和我去做检测？你在怕什么？”
慕倾紧紧地抿着淡色的唇瓣，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无声地对峙。
顾司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不逼你，只不过你一天不能证明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我就会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妻子，自然也会一直跟着你。”
慕倾沉默了半晌，突然道，“我很好奇，既然你那么爱你的妻子，又怎么会让她那么年轻就死了呢？”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对于顾司辰来说，这句话的杀伤力比任何话都要来得严重得多。
这三年里，他无数次地想过这个问题。
他那么爱她，怎么会护不住她，让她在他的面前坠海而亡呢？
顾司辰一直在想，而且她死的时候肯定特别恨他，是不是以为他选择了让盛司卓先安全地过来，就是放弃了她。
他一直想解释，就连睡觉的时候都想梦见她，跟她解释这件事。
但慕倾却从来没入过他的梦。
看着眼前似乎只是单纯好奇的女人，顾司辰的心里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他艰涩地说道，“是有理由的，当时……另一个人更加需要得到保护。”
慕倾了然地看着他，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是女人吧？”
看到顾司辰沉默的样子，她轻松地笑道，“怪不得你这么愧疚，看见我就非要觉得我是你妻子，原来是为了救别的女人才害死了她呀。”
慕倾突然笑眯眯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如果我是她就好了，这样那个可怜的女人就没有死，你也不用再后悔当初没先选择她，这样良心就觉得好受了一点，你就可以从那件事里解脱了，是吗？”
顾司辰紧紧抿着唇，沉声道，“我不是这么想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从那件事里解脱，我会永远为当初的决定赎罪。”
慕倾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挑眉问他，“那你如今后悔了吗？如果再来一次，你会选择她吗？”
她看着男人眼中克制着的痛苦，不留情面地说道，“如果再来一次你还是不选择她，那你如今这样的惺惺作态又有什么意义？对她来说也不过是鳄鱼的眼泪而已，她在天上看着你这副模样也只会觉得恶心吧。”
慕倾其实是有些为三年前的自己而不甘的。
她还记得当初看到那些资料上的文字时，心里的不解和愤怒。
当时的她根本就是命悬一线，如果霍闻冬晚一点把她从海里捞出来，可能她就真的没命了。
如果她真的死了，那这个男人这样苦苦纠缠一个长得很像他亡妻的女人，又算什么呢？
是因为失去了才想要珍惜，所以想找个替身？
还是为了赎罪？
亦或只是为了消除内心的负罪感，就好像对着这样一个和亡妻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好，那个满脑子爱情的“慕倾”就真的没有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