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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帝枭宠:公主又飒又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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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当爱靠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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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无痕的眸光一冷,身子如离弦的弓一般飞了出去,他的身体不好,功力却未减分毫,他后发到至,一把便将来人拦住,他冷冷的道:“放下孩子!”他嘴里说着话,手却没有一丝落下,出手又快又狠,

那人见得他的打法不禁大是惊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一把暗器从他的身上洒了出来,兰无痕眸光微冷,只得侧身避开,这一避之时,那人已经掠了出去。

兰无痕的眸子里寒意加深,身体再一掠,再次将那人拦下,那人急道:“千忆帮绑架孩童,我们是奉府尹大人来救人的,你若是再加阻拦,别怪我出手无情!”

兰无痕淡淡的道:“阁下明明是江湖上的人,却偏偏要冒充公门中人,你可知,光这一条我就可以杀你。”对于官差,他素来没有半分好感,以前和林其中相斗,令他生生鄙视那些公门中人,这些人,实在是没有几个是好东西。

那人一听微微一愣,却咬着牙道:“你果然如大人所言,太过无耻!”

兰无痕淡笑,眸子里却寒气浓浓,他淡然道:“你说的是林其中林大人吗?这么多年没见他,我也好生想他!”他嘴里说着话,手上却没有闲着,凌厉的掌风朝那人疾拍而去,那人知他厉害,而今天的任务若是完不成,他也只有死路一条,当下咬了咬牙,一把抓起果果就往兰无痕的掌前送去。

兰无痕虽然生性凉薄,却也从不会对小孩子下手,他咬着牙道:“卑鄙无耻!”说罢,他的手掌轻轻绕过果果,重重的朝那人的身下拍去,那人中掌,闷哼一声,抱着果果就要逃,只是还未站起来,就突然倒在地上大吼起来,抱着果果的手也松了开来,小人儿趁机从他的怀里窜了出来,一下子扑进了兰无痕的怀里。

兰无痕一把抱住果果,眼里满是惊讶,他知道他那一常虽然凌厉无比,那人的武功却并不弱,那一掌不会给他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斜眼望去,却见那人的脖子上插着一根银针,他的眸子里刹那间光华迸出,那一针下针的手法,和某人实在是太像。

果果搂着他的脖子道:“他们是坏人!”

兰无痕难掩心里的激动,看了果果一眼后道:“是的,他们是坏人,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骆驿尘早就见识过果果的厉害,此时见这个小丫头自己脱身了,心里满是惊疑,再见到兰无痕满是震惊的脸,他知道兰无痕在想些什么,当下忙道:“公子,这些官兵看起来像是有备而来,而且个个都不怀好意,我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

兰无痕点了点头,远处似乎有马蹄声传来,只怕是他们的援兵到了,而他们一行只有三人,铁算心还受了伤,现在的情况和官府硬碰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处。

马车是现成的,兰无痕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随手朝那些官差扔了出去,只听得一声声惨叫传来,他一袭白衣抱着果果钻进了马车,铁算心腿脚不便,一个轻身单脚着地落在了马车的驾车位上,他轻轻落下,再一扬马鞭,骏马便朝前疾驰,那些官差都伤的不轻,一时竟没有一人追来。

兰无痕抱着果果坐定后,见果果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他浅浅一笑道:“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果果的眼里满是崇拜之情道:“叔叔,你刚才扔石头的那一下真是太帅了,白衣飘飘,就像仙人一样,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帅的叔叔!”说罢,小丫头花痴的似要流口水一般。

兰无痕的嘴角微微一扬,伸手轻轻摸了摸果果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以后都跟在叔叔的身边可好?”

果果摇了摇头道:“我虽然觉得你很帅,可是我被你的人抓出来这么久,爹一定急死了,我得回去见我爹了!”

兰无痕微微一笑,他平日里并不太喜欢小孩子,只是此时看到果果粉粉嫩嫩、俏皮可爱的样子,心里竟满是温暖,他伸手轻轻刮了刮果果的小鼻子道:“果果和你爹的感情很好吗?”

果果摸了摸小鼻子道:“我爹也喜欢像你这样刮我的鼻子,不过他比你温柔多了,不会弄疼我!”

兰无痕的淡淡一笑,却又问道:“果果,刺穴的手法是谁教你的?”

“什么是刺穴?”果果睁大眼睛问。

“就是你刚才将那个人刺倒在地的手法。”兰无痕轻声解释,看起来一片淡漠,心里却一片紧张,心狂烈的跳着,似要跳出胸腔。

果果见兰无痕的神色古怪,心里的戒备再次升起,当下眨了眨眼道:“那个啊,是我爹请的一个老师教给我的,我爹说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

原来不是她教果果的,兰无痕的眼里难掩失望,却依旧淡淡的道:“你爹说的很对,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果果真是一个乖孩子!”失望无边无际的涌来,或许他真的猜错了,果果和他没有太多的关系,只心底深处对果果的那种亲近之意,却是无论如何也消散不去。

果果年纪虽小,却常年混迹于人群之中,加之易采薇经常带着她四处游荡,她极懂得查颜观色,兰无痕纵然极懂的隐藏自己内心的情感,却还是瞒不过那个小人儿的眼睛。而她也直觉的喜欢这个看起来像仙人的男子,此时撒谎骗了他,心里居然觉得微微有些愧疚,只是说出去的话,小人儿觉得若是再改的话,又觉得很奇怪,是以只安安静静的坐在兰无痕的身侧。

兰无痕不再说话,他轻轻靠在车厢上,马车在颠簸,他周身的气息却是一片宁静。他原本就极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这些年来,一直避世处之,对于身边的事情较之往昔更多了一份淡然。安宁的气息却又不自觉的带了一分沉重,敏感的孩子睁大一双眼睛看着他,往日里极为灵动的孩子居然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打破这一份既安宁又沉重的气氛。

马车里一片安静,果果毕竟是个孩子,颠来颠去后,再也抑止不住困意,小小的身体靠在车厢上便睡了过去。

兰无痕从思绪中回过来时,见到果果迷迷糊糊的睡姿,嘴角绽出一抹浅笑,长臂微微一伸,便将果果抱进了怀里。他浅浅叹了口气,若是易采薇将那个孩子生下来,应该也和果果一样大。

骆驿尘在旁轻轻的道:“公子,果果应该不会是夫人的孩子,陈帮主的身份我派人查过了,他曾是一个江湖帮派的帮主,五年前的他劫了一批银子,将银子洗白后用来做生意,他极有经商之才,所以在短短几年内将金钱帮经宫的风生水起。而果果是他和原配夫人所生,我问过果果,再根据调查得来的资料,他的原本夫人在生果果时难产而死。”

兰无痕的轻轻叹了一口气,脸色微微一变,却终是淡淡的道:“我知道了。”

骆驿尘知他心情不好,又问道:“公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按原计划进行。”兰无痕淡淡的回答,既然不是她,那么就不必要手下留情。

骆驿尘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担心道:“原计划只怕会行不通了,此时若是将密城的分店开张的话,生意只怕不会好。”

兰无痕浅浅一笑道:“谁说我要开店呢?”

“不开店做什么?”骆驿尘满脸惊异的问。

“你的医术不是冠绝整个大楚王朝吗?我们开馆行医!”兰无痕的淡淡一笑,抱着果果换了个姿势再次靠在了车厢之上。

骆驿尘大惊道:“公子,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们一馆行医只怕并不稳妥!”

“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呢?”兰无痕冷冷的道:“当时开钱庄的法子是你和算心两人设想出来的,我从一开始就不太看好,此时你们又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有金钱帮打压,你觉得你们还能在密城里开得了钱庄吗?可是医馆却不一样,只要你医术了得,治了几例疑难杂症,包管生意兴隆。”

“公子,这一次的事情不是我的错,你用不着这样整我吧?”骆驿尘苦着脸道:“我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神医,让我去开医馆,不是存心了想让我掉身价吗?”

兰无痕有些好笑的道:“你的身价和这个从来都没有关系!而你真的觉得我只是让你开医馆这么简单吗?”

“公子的意思是……”骆驿尘的眼里满是惊奇,脑袋里飞快的运转,似徒然想通了什么,当下睁大眼睛道:“公子,你当真是太厉害了,这样也能想到!”

兰无痕无视他的拍马屁,轻哼一声,便将头扭到一侧道:“你再派人去查一下今日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官府的人为何会插手进来。”

“是!”骆驿尘答道:“公子,果果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兰无痕寒着声道:“你们闯下来的祸事自然需要自己去弥补,把官府的那些人甩掉之后,就将果果送回金钱帮。在密城我们还未站稳脚,还不适合和金钱帮闹翻。”

“我明白。”骆驿尘轻轻叹了一口气。

兰无痕轻轻咳了一声,一抹淡淡的血丝自他的嘴角溢了出来,骆驿尘的眼里满是担心,兰无痕看了他一眼道:“我们要做的事情得加速步伐了,否则我只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骆驿尘的眼里满是无奈道:“若是找到夫人,公子身上的毒应该能彻底除尽,毒若是解了,再稍加调养,就算是陈年的旧伤我也有把握根除。”

“还没有她的消息吗?”兰无痕低低的问。

“没有。”骆驿尘轻叹道:“自从公子坠崖之后,江湖上就再也没有任何关于夫人的消息了,有人说她遁世了,也有人说她……”

“她不会那么轻易就死掉。”兰无痕轻叹一声道:“她那样的女子,那么的倔强,又有惊雷跟在她的身边,她是不可能有事的。依我看,她一定是躲起来了,诸葛云深一直对她有意,她极有可能在躲诸葛云深。”

骆驿尘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却不自觉得看了一眼沉睡的果果,兰无痕轻声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果果像极了她?”

骆驿尘看了看兰无痕,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兰无痕的眸光里满是温柔,他低低的道:“我也从来觉得和谁能这般亲近,就算果果不是她的孩子,我们也没有必要对金钱帮斩尽杀绝,再则现在诸葛云深也已经盯上了金钱帮,想将金钱帮纳入自己的帐下,所以我们的计划要稍做更改。”

“公子!”骆驿尘的眼里满是惊讶,他的公子素来冷情冷性,喜怒从不为人所知,没料到此时只是为了一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就做出了这么大的改变,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兰无痕的有些乏力的靠在车厢上道:“这些年来,我也倦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心里只有两件事情要做,一件是找到薇薇,另一件便是杀了兰忘愁,只是现在两个人都不知所踪,兰忘愁躲了起来,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我们只有利用金钱帮将他引出来。而薇薇,却像是从这个世界消逝了一样,我所看到的任何和她有些相似的人,难免会有些心软。恨在我的心里已经生根发芽,我已经觉得倦了……”

骆驿尘的眼眶微湿,这些年来公子吃了多少苦,他再清楚不过,无论是身本上还是的肉体上,都在受着折磨。老天爷是不长眼的,公子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可是已经吃了这么多的苦了,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为什么老天爷还不长眼,不将夫人送到公子的身边!他是大夫,他再清楚不过,公子若是再不将体内的毒解掉,只怕已活不过半年!

兰无痕看了一眼骆驿尘,淡淡一笑道:“你不用那副表情,如果在我死之前还不能找到薇薇,而你若是在我死后能再遇到她,你就替我告诉她,我以前真的没有骗过她,我是真的爱她的!”

骆驿尘的眼眶更红了些,雾气凝结,一滴泪水缓缓滴落,他咬着牙道:“这些话应该由公子亲自对她说!”说罢,他将车帘拉起,走到马车的前面和铁算心一起驾车。

易采薇和行云赶到那个普通的小院时,却见那里四处倒满了官兵,那些官兵一个个正躺在地上痛苦的呻一呤,她和行云对视了一眼,她一把将一个官兵拉起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官兵她认识几个,这几个在密城里的经营,有时候府尹会邀她一起赴约喝酒,只是前任府尹刚调走,这一任的府尹她还没有见过,此时见到官兵出现在这里,心里实在是觉得太过古怪。金钱帮黑白两道都有人,有自己的情报组织,她一向信得过自己的人,对于官府里那些只会吃饭的家伙她素来没有太多的好感。

那个官兵不认识她,却认识行云,他一边流着泪一边道:“我们奉府尹大人之命替陈帮主找大小姐,方才寻来的时候,贼人正欲将大小姐带走,我们又如何肯让,便出手阻拦,不料那贼人凶狠的紧,将我们打伤后就逃走了。”

易采薇的眸子微微一眯,行云将四周打探一番后道:“老大,是个高手,这些草包自然不是他的对手,看来要救果果只怕是有大烦了。”

易采薇怒极,咬着牙道:“再麻烦我也不怕,他若是刚伤果果一根寒毛,我就灭他九族!”说罢,她又咬着牙道:“他们离开多久呢?”

“大约一刻钟。”官差回答。

易采薇咬着牙道:“我们追!”

行云一把拉住她道:“他们的马车我们上次已经见过了,都是上等的好马,我们的坐骑已经跑了两个时辰,这个时候只怕是追不上了。”

易采薇怒极,抬起一脚就踢在那个官差的身上,她大怒道:“谁叫你们多管闲子,老子没报官,你们来插什么手!”此时这般一打草惊蛇,让她去哪里找她的果果!

那官差见她凶悍的紧,又知道她的身份,被打了也大气也不敢出。

易采薇扭过头却一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身上却插着一枚针,而那个人看起来却极为眼熟,她微微一想,便想起来那人是林其中的一个护院,她以前在盐政局府的时候曾见过几次。她的眸光微微一疑,林其中的人怎么也牵扯了进来?而枚针下手的手法,更是眼熟,是果果刺下的。

她扭过头问那些官差道:“他是谁?”

“他是我们新来的头。”官差怕她动手,连忙回答。

易采薇轻叹一口气,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再有结果,两人走到屋子里去查看一番,却发现那间屋子和普通的民宅没有任何差异,根本就找不到一丝线索。

她心里顿时如百抓挠心,担心至极,行云缓缓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执起她的手道:“老大,我觉得他们抓走果果并无恶意,而且那一日铁算心也说了三日后会将果果带到飞来峰。”

“他万一要是改变主意或者食言的话又该怎么办?”易采薇平日里再冷静,此时果果一失踪,她便如一个普通的丢了孩子的娘,一时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行云轻声安慰道:“老大,不用担心,果果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而且你方才也看到了,那个官差身上的银针是果果插的,而且这里这么凌乱,就表明了他们来的时候是不怀好意,所以果果才下了手。他们之所以逃走,只怕是和这些官差有关,倒不是存心对果果不利。”

易采薇伸手抚了抚额,觉得行云说的极有道理,她咬着唇道:“希望一切如你所言,果果平安无事!”

回去的途中,易采薇却觉得心烦意乱,再没有来时的那种浓烈的期盼,现在果果下落不明,她又失去了找果果的线索,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夜色降临的时候,她才和行云回到金钱帮的总舵,才一回来,看门的小谢就迎上来道:“帮主,刚才新来的府尹大人送来了贴子,请您今晚过府一叙。”

行云在旁道:“我曾派人打探过新府尹的背景,他以前做过江南盐道的盐政司。”

易采薇心里对官差打草惊蛇的事情正火大的紧,当下寒着声道:“很好,我倒想看看那个老家伙想找我叙什么?”盐政司?她原本还在猜测是不是林其中那个老家伙,现在可好,不用猜也知道是他了。

她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她最后一次见到林其中是在林府里,当时他在诸葛云深的面前对兰无痕落井下石,当时她以为诸葛云深对林其中起了杀意,便也没有太留意他的下场,没料到诸葛云深居然没有杀他,反而还升了他的职,居然将他调到密城来做府尹,盐政司是大肥差,而密城的府尹则是肥差中的肥差,这老东西还真是挺会当官的。

行云的眼里有一抹担心道:“老大,这些年来我们虽然刻意和官府保持着距离,可是他们却从来都放过拉拢我们,我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古怪,我们一定要小心。”

易采薇的眸子里满是寒霜,她冷冷的道:“小心是一定的,只是我才不会怕他们!他们拉拢我,无非是看中了我的银子,只是就算他们是官府,要从我的手里把银子掏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还有,这一次若不是他们打草惊蛇,果果也不会下落不明,我不找他们算帐便是好事!”

行云看到易采薇身上流溢而出的杀气,眸子微微暗了暗,自从五年前兰无痕失踪之后,老大便如同变了个人一样,脾气较之前火暴了许多,手段也比以前狠厉了很多。只是自古民不与官斗,纵然此时金钱帮的地位超然,朝庭若是下旨强行征缴,他们只怕也讨不到太多的好处。

而易采薇的身份本身就是一个极敏感的话题,她是吴国之后的秘密一旦泄露,就算她没有谋反之心,那些当权者又如何会放过这样一个家大业大的人?到时候再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夜黑沉如墨,易采薇换上一身上好的锦缎男装,秀发高高束起,有和一个金环束着,身上到处挂满了挂饰,看起来金光闪闪,却俗不可耐,典型的暴发户的打扮,那张脸更是普通至极,如果没有这一身招摇的打扮,就算是将她丢在人潮里,也没有人会多看她两眼。

雾气自天空降落,天边响起了隆隆的雷声,闪电明晃晃的自眼前划过,照亮了繁华一片的密城,大雨未至,天气闷热异常,那沉闷闷的空气,似有千斤重担一般压在人们的心头上,有些堵,还有些莫名的恐慌。这个城市往日在这个时候,是一片喧哗的,但是今晚却出奇的安静。除了偶有一两声孩子的啼哭传来,整个城市只能听到雷鸣声。

雷声一声响过一声,重重的在天际边响起,欲发显得可怕,胆小一些不顾屋子里的炎热,躲进屋子里去不敢再暴露在老天爷的面前。

马车“的的”的在城中驶过,不疾不徐的朝府尹的院落驶去,城里的百姓有些好奇,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天雷轰轰下行驶。待他们看清那辆用金丝楠木雕制而成的马车时,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那是金钱帮帮主的马车。

金钱帮的帮主对普通的百姓而言,实在是有些深不可测。

易采薇就是在众人隔窗相望下、在电闪雷鸣的暮色里,缓缓的驶进了府尹的院落。

她刚下马车,一阵狂风便朝她吹了过来,雨大颗大颗的从天空砸了下来,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淡淡的道:“这雨下的还真不是时候!”

府尹的家丁撑着一把雨伞欲替她遮雨,还未走进,就被狂风将伞给吹跑了,易采薇眯着眼睛走到屋檐下道:“去,帮我拿伞遮住我的马车,若是沾上一滴雨水就让你们的府尹大人赔!”

那家丁有些微微一惊,他见过有人宝贝自己的东西,却没见过这么宝贝的,马车若是不能淋雨,又用来做什么?

易采薇见那家丁站在不动,抬起一脚就踢上了那个家丁的屁股道:“让你去帮我把马车遮起来,你耳朵聋了没听到吗?站在这里像块木头一样动都不动一下,你们的府尹就是让你们这样待客的吗?”

那家丁被她这般一打,心里委屈至极,他在府尹府里当了好几年的家丁,因为府尹的身份高贵,一般人都对他客气有加,像这种又是骂又是打的人还是第一次遇见,心里怒到极致,正欲发作,却听得有人打哈哈道:“陈帮主,难得你今日里赏脸肯来,快请进,快请进!”

易采薇借着闪电的光茫,见那人身体微胖,身材比之五年前更臃肿了几分,脸也老了些,却还是往日那张老奸巨滑的脸,当下轻哼道:“你就是新上任的府尹?”

“正是在下!”林其中笑着回答。

易采薇却不买帐的道:“府尹大人,你家的家奴也该好生调教了,我让他去帮我把马车好生护着,他却似没有听见一般,这么大的雨,我那辆马车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所制,若是淋坏了,谁来赔我?”

林其中哈哈大笑道:“陈帮主家财万惯,又岂会在乎这样一辆马车?”

易采薇轻哼一声,调头就走,林其中大惊道:“陈帮主这是要去哪里?”

易采薇冷冷的道:“林大人命人传来口讯,让我来府尹府里一叙,现在我人已经来了,话也已说完了,当然是回府!”

“陈帮主刚到就要走,也太不给老夫面子了吧!”林其中的眼里也有一抹淡淡的怒气,他这些年混得风声水起,寻常人见到他哪个敢对他这般无礼,就算他知道眼前的人是金钱帮的帮主,他也不放在眼里。金钱帮帮主的脾气古怪,他早有耳闻,却没料到如此狂妄!如果不是太子殿下今晚指名要见她,他才不想见这个人!

他看了看易采薇装扮,心里冷笑连连,太子殿下实在是多心了,这样一个暴发户的人,又怎么可能帮得上朝庭的大忙?

易采薇的眉毛微微一挑道:“面子?我为何要给你面子?今日里我去救小女,林大人却派了一群废物去打草惊蛇,我告诉你,小女若是有任何闪失,我就拆了你的府尹府!”她的话说的嚣张而狂妄,整个人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林其中气的咬牙切齿,却有诸葛云深的命令在,只得忍气吞声陪笑道:“陈帮主不必动怒,我也是好意想帮陈帮主,那些盗贼公然抢人,身为朝庭命官我又岂能置之不理?”诸葛云深的话,他又哪里敢违抗,只是没料到这个什么陈帮主这么难缠,连他这个父母官的面子都不给!

易采薇冷哼道:“谢谢了,可是我觉得我和林大人现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说罢,她朝行云使了个眼色。

行云在旁道:“林大人,我家帮主爱女失踪,心情不好,再加上今日里官差确有失误,言语间若有冲撞之处,还请大人不要放在心上!”说罢,他轻轻一辑,转身便陪易采薇朝前走去。

林其中大急,忙一把拉住两人道:“陈帮主,今日的事情是下官处置不周,没有救出大小姐,还请见谅!今日里实有贵客想见陈帮主,陈帮主已经到了门口,这雨又下的这么大,既然来了,不如入室一见。”他见易采薇脸色难看,沉着脸对了家丁道:“还不快备上雨布给陈帮主的马画盖上!”

那家丁听得林其中一吼,心里委屈,却又无可奈何,忙起身去拿雨布。

易采薇寒着一张脸,有些阴阳怪气的道:“早拿了不就没事了,非要拖到现在?难道是看着本帮主好欺负不成?”

林其中忙在旁陪笑道:“金钱帮富可敌国,陈帮主是一帮之主,谁人敢小瞧陈帮主!都是那狗奴才不识实务!”说罢,他又抬脚踢了一下那家丁的屁股道:“你这个不长眼的狗奴才!”

家丁当差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莫名的其妙的气,只是眼前的两人一个是自己的主子,另一个是连自己的主子都要忌怕几分的人,他又哪里敢得罪,忙小跑进去拿雨布。

而此时,雨已下的极大,连绵的雨雾在暮色里显得有些迷离,暑气不但没消,反而因着强烈的雨势扑面而来,豆大的雨滴激起层层灰尘,多了一丝呛人鼻息的气息。

易采薇轻哼一声道:“那奴才的确是不长眼。”她斜斜的瞟了一眼林其中道:“不过也只不长眼的主人才能教出不长眼的奴才。”

林其中恨的咬牙切齿,却又知道她脾气甚大,今日里太子指名道姓要见她,他自不敢胡来。却在心里暗暗发誓,若是寻着机会,一定要狠狠的收拾她!

林其中陪笑道:“陈帮主,这边请!”

易采薇不冷不热的道:“不必了,我和林大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谈的。”

“不是我有话和陈帮主谈,而是有位贵客想见见陈帮主!”林其中见易采薇根本就不卖面子给他,万分无奈之下只得把幕后之人搬出来。

易采薇皱着眉头道:“在整个密城,陈大人就是最大的官了,连陈大人也要惧怕三分的人,难道是从明都里来的人?”

林其中的笑已有些牵强,却尤自强忍着道:“陈帮主去见了便知。”诸葛云深来密城是个有秘密,在没有得到他的授意时林其中自然不敢说出他的身份。

易采薇的下巴抬的高高的,满脸不屑的从林其中的身边走过,行云在旁见得两的行为,眉头微微舒,心里暗自好笑。上一任的府尹来请易采薇的时候,她虽然没有如此傲慢,却更加的蛮不讲理,当时把那府尹气的七窍生烟,却又偏偏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密城以商养城,所有的税赋都从商人那里缴纳,金钱帮是众商之首,只要他们不缴税,整个城便没有一个人缴税!那府尹最初还要用强,结果被易采薇施计恶整了几次,便再也不敢对她用强,而金钱帮却也和朝庭保持着极为微妙的关系,只要不惹到她,那么一切都好说,若是惹到她了,那么官府也只有吃不了兜着走。

偏偏这等事情所有的府尹都不敢上报朝庭,一个连内政都管理不好的好官,若是被朝庭知道了,只会觉得有这府尹无能,反而弄得连官都做不成,是以所有来密城上任的府尹都知道,在密城可以没府尹,却不能没有金钱帮!对朝府而言,只知金钱帮富可敌国,安份守已的经着商,纵然富的冒油,除了税赋外却终不好明着找金钱要钱。

一个家丁在前面掌着灯,吹太大,吹的灯笼直晃,里面有灯光也晃来晃去,若不是有特制的罩子护着,早已被风吹灭。

四周光影重重,高大的树和回廊的影子重重叠叠加的印在一起,如同张牙舞爪的野兽,雨下的极大,打在屋檐上劈里叭啦的响,树叶被狂风吹的沙沙乱响,和着雨声和雷声,听起来甚是怕人。

闪电的光茫自天迹划过,震憾而又透着森冷的气息。

易采薇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行云,眸子里不自觉得有了一抹担心,行云知道她是担心果果,果果平日里看起来甚是张狂,但是却害怕打雷,今日的天气实在是有些反常,总让人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回廊九曲十八弯,却终是有尽头的,家丁那间极为雅致的厢房前停了下来,林其中哈着弯笑眯眯的道:“两位请!”

易采薇的眸子微微一寒,她寒着声道:“什么人这么大的派头,居然能让林大人这般卑躬屈膝的请我来,我着实觉得有些奇怪!”

林其中淡然一笑道:“这个自然有本官的理由,陈帮主请!”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不小手心碰到了易采薇的锦服。

易采薇的眉毛皱了皱,轻轻弹了弹衣裳,再瞪了林其中一眼这才走了进去。

屋子里极干燥,四处透着清晰而又雅致的淡香,易采薇和行云都是老江湖了,只轻轻一闻便知这香味只是普通的熏香,两人心下一片了然,当下一前一后便朝前走去。

那厢房极大,门口是一块巨大的玉制屏风,看起来华贵而又大气,这间房间就算是易采薇来过的府尹府多次也是第一次进来,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府尹府里还有这样的一间房。

易采薇越过屏风,再朝前看去时却见到珠帘后一个金冠束发的男子坐在那里,那人穿了一身大红的衣裳,看起来张扬而又狂妄。

她和行云一见到那人,心里顿时大惊,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抹了然。

易采薇的微微吸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就算是躲也躲不掉了。看来今天官差反常的行云也不过是因为诸葛云深的到来,而林其中的卑躬屈膝也不过是因为他的到来。

易采薇淡淡的道:“阁下是……”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装做不认识,然后再想办法见招拆招。她和行云为了躲避那个人,平日里都易了容,说话的声音也和往日不同,心里只盼着他认不出两人来。

林其中看了一眼白水离,沉着声道:“见到太子殿下,还不下跪?”

易采薇和行云故做大惊跪倒在地道:“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白水离缓缓的转过身来,淡淡的看着两人道:“都起来吧,这里也没有外人。”

两人低着头缓缓的站了起来,心里都微微有些紧张,白水离似看出了两人的紧张,他淡淡的道:“你们无需紧张,这一次本宫只是微服私访,刚好到了这密城,早就听到陈帮主的大名,便想着见上一面,若是让你们紧张了,倒显得是本宫的错了。”

他的声音一如五年前好听,只是再没有五年前的稚嫩,一股大气和霸气自他的身上流溢出来,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

易采薇的眸光微敛,将头微微低着,低眉顺眼的道:“我只是一介草民而已,今日能见到太子殿下,那是我祖上积的福。今日里林大人没有说是太子殿下要见草民,否则定备上见面礼,此时这般实地是显得有些过意不去!”

白水离见易采薇满身装扮的俗不耐,实在是看不出来这样一个恶俗的男子又怎么可能是天下首富,他原以为金钱帮的帮主怎么也会有兰无痕那样的气质,没料到却是一个浑身充满铜臭的人!他平日里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纵然易采薇的样子和他想像中的相差甚远,也依旧淡定,只是那双如妖孽一般的眼里有一抹淡淡的失望。

白水离浅笑道:“本宫只是微服私访而已,凡事不必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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