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没想到自己的撒娇大法居然无用，满脸不敢置信的盯着陈念。
陈念板着脸，一言不发。
小红委委屈屈的伸出白嫩的小手。
阿舟看在眼里，有样学样的也摊开了手心。
陈念象征性的在两个孩子打了两下，然后塞了他们一筐梨子。
“去，和婶娘道歉。”
小红撇撇嘴，不服气的很：“凭什么，只是几个不好吃的梨子而已，我都没吃完，姐姐你都已经道歉了，为什么还要我们再去一趟。”
陈念伸手将一直跪着的阿舟拉起来，认真道：“因为你们错了，错了就是错了，不管这个错是大是小，这都是错。”
“而且，这里环境恶劣，缺吃少穿的，你眼中一个难吃的梨子，可能是别人心心念念盼了一年的一口甜，难吃与否是对方的事儿，并不由你裁决。”
陈念替阿舟拍了拍膝上的灰，牵住他的手：“走吧，我陪你们一起去。”
阿舟被陈念牵着，错愕片刻，想挣开。
太温暖了，像假的一样，让人忍不住陷进去。
然而，陈念却会错了意。
“跪膝盖疼不想走？下次别跪了，我这里不兴这套。”陈念弯腰，将瘦小的孩子抱起，还颠了颠，随即嫌弃道：“啧，怎么还没小红重，以后多吃点长点肉。”
阿舟趴在陈念怀里，一动不敢动，只怯懦的喊了一声：“师尊。”
这是今日，阿舟和陈念说的第一句话。
陈念细品了一下：“要不，你喊我姐姐吧，喊师尊感觉我也是个老头子了。”
阿舟沉默……
感觉是个很温柔，却不怎么靠谱的师尊……
“姐姐姐姐，我也要抱抱。”小红扯着陈念的裙角，蹦蹦跳跳的要往上爬。
陈念抖抖裙摆：“乖，自己抱着梨子走，回来的时候再抱你。”
小红闻言，听话的抱着梨子和陈念去道歉。
她来的时候昏迷，还从没见过这个村子的全貌。
倒是两个孩子，在这里混成了孩子王，哪里有个狗洞都知道。
小红引路，很快就到了那个大娘家里。
大娘家里也是破破烂烂一小院，院子里养了几只半死不活的鸡，院角有一颗比人高点的梨树，挂了稀稀拉拉的十几个果子。
果子比拳头还小，褐色的外皮粗糙难看，一看就知道这梨不好吃。
陈念和大娘说明来意，让小红将梨子递过去，并且带着孩子们郑重道歉。
大人的一言一
行会影响到孩子的一生。
有时候，言传身教才是最好的教学方式。
大娘捧着从未见过的，水灵又香气扑鼻的梨子，一个劲的推脱，脸都红了。
“只是几个树上的梨子而已，哪里值得贵人这般破费，贵人快将这好东西收起来吧。”
大娘没有修炼天赋，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哪敢要。
“拿着吧，正好我还有些事情想和大娘打听，当做是谢礼好了。”陈念笑笑，按住了大娘推脱的手，温和的脸上，有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说好的种田剧本，那肯定是要做好实地考察工作的。
陈念具体问了大娘现在主要种植的作物和一些基础情况，对这里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她又讨了一把他们现在主要吃的粮食种子回去研究。
魔界能种活的东西很少，豆米就是其中的一种。
这是魔界特有的作物，和现代的豌豆米不一样，这是一种短胖的米，味道不好闻也不好吃，口感还粗糙拉嗓子。
虽然这东西难以下咽，但，这是魔界产量最高的作物，为了活命，魔界的人一般都会种这个豆米。
陈念回去之后将两个孩子放到院子里，捏了一缕魔气化作灵力，又将混杂的灵力单独剥出木灵力来催熟种子。
瞬间，种子没有土壤，没有水分也能生根发芽，不过片刻就茁壮成长了。
只是，陈念将重新长成的豆米摘下来，搓开外皮放入口中。
味道居然是清甜的，和之前的豆米完全不一样。
阿舟一直看着陈念的动作，此时也看着。
陈念便将手中的豆米分了他一些。
他学着陈念的动作搓开外皮吃了一口，好看的眸子里迸发出点点光亮：“好吃。”
系统解释道：“豆米吸收了足够的养分，是会变得好吃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突然有个想法了。”陈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陈念也没避着两个孩子，她取出阵笔和符牌，飞快的在上头刻画出一个阵法来。
只是，阵法才成，还没来得及亮，就碎成了两半。
“这是怎么了？”小红好奇的凑上来看。
“阵法没成，碎了。”陈念展示给小红看。
看来，自己将转化之法改成阵法驱动的想法，还有很长一条路需要走。
她瞧见阿舟又一言不发的拿大眼珠子看自己，便又笑着将碎开的阵法拿给阿舟看。
“喜欢阵道吗？”
孩子
的命运应该掌握在他自己手里，陈念将自己会的本事摆出来，任由阿舟挑选。
“你若是不喜欢阵道，我也可以教你练剑练刀，亦或是你想做个炼器师？”
陈念撑着下巴，看着阿舟。
“我暂时只会这几样，你若是真不喜欢这些，我回头学会了再教你。”
阿舟结果阵法拿在手里，感觉很亲切。
只是，他看看阵盘，看看陈念。
回忆起陈念那一日在城墙之下，对上离苏妖尊那一剑的万千风华。
小小的孩子害羞的红了耳朵，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可以都学吗？”
他想有一剑破万法的绝世剑道，也想有结阵护住万千子民的能力。
陈念看着这小屁孩，眼神复杂。
阿舟得不到陈念的回答，心头的火热熄了，耷拉着可可爱爱的耳朵，小声道：“是不是我要的太多了，对不起师尊，我错了。”
陈念却是笑了，揉了揉阿舟的小脑袋：“我是你师尊，不是你掌柜，不用这般小心翼翼的，你想要什么，想学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你什么都想学，能继承我的衣钵，我肯定是高兴的，只是，你还这样小，就想的那样多，以后怕是会过得很苦，为师不忍心。”
多思者多苦，少思者无忧。
这孩子身份特殊，被藏在城主府多年，一直不被人所知，本就养成了一副阴郁的性子，又在城墙上亲眼见了父兄殉城，怕更是心头藏着恨意，日后要去报仇。
阿舟闻言，眼眶中立刻蓄起了泪水，却又倔强的强忍着，不肯让泪水掉下来，一张漂亮的小脸憋的通红，看起来愈发可怜了。
陈念手欠的很，没忍住捏了捏那成了飞机耳的耳尖，心头像是绽出了最绚丽的烟火般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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