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简单回应了他一句,浅浅笑了笑,便关上窗继续装病休息。
下午,理查德开车出了一趟门,似乎是要去进饲料。
六一趁他不在,想出去走走,便下了楼,来到了农场后边的湖泊前。
独自撑着伞漫步在湖边,在阴雨天气里显得有些落寞,六一绕湖而行,想起了前不久警察就是在这条湖里,打捞起了莱德的尸体。
大概是下雨的缘故,温度有些低,六一的后背感受到一阵凉意,可渐渐的,她觉得这种凉意不像是气温造成的。
视线一瞥,就在湖的对岸,也就是森格密林的外围处,六一发现了艾伯特的身影。
他正站在一棵树旁,像是幽灵般地凝望着六一的方向。
也许就是因为他的视线,才会令六一感到背脊发凉。
“跟个鬼似的。”六一嘀咕了一句,这回她没躲,干脆朝着艾伯特招了招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六一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同时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
菲尔莉死了,对于深爱着妻子的艾伯特来说一定是沉重的打击,但这正是让六一觉得奇怪的地方。
为什么艾伯特不来找自己报仇?他看上去似乎很平静,没有半分生气愤怒的模样。
更奇怪的是,这么丁点大的镇上居然没有菲尔莉死亡的消息传出来,哪怕是连一点点的风声都没有听见。
显然,艾伯特一定已经处理了菲尔莉的尸体,又或者将尸体藏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在湖的两岸对视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以艾伯特离开作为结束。
此后的两天,六一每回只要是开窗或者下楼走动都会遇见艾伯特,但他都只是远远地望着,并不会进入农场的范围。
失去了妻子的艾伯特就像一张涂抹着强力胶的纸,紧紧粘着六一,六一走到哪儿他就出现在哪里,无时无刻地紧盯着六一的一举一动。
六一讨厌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可她又无法报警,于是就在装病的第五天,她打算趁今日理查德早晨去送牛奶的时候,找机会解决掉艾伯特。
然而正是同一天,另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
就在六一开门想从房间出去时,她看见卧室门前的地面上,竟躺着一根断掉的手指。
这立即让她回想起了在地下室时发生的一切。
有那么一瞬间,六一感到呼吸不畅,在发现断指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某种异象。
她看见断指的切面处流淌出了暗色的血液,断指正朝着六一的方向缓缓爬行,六一不知道用“爬行”这个词恰不恰当,但她当时的确产生了断指“爬行”的错觉。
它就像是虫子,一点点地蠕动前行着。
六一看着那些发黑发臭的血液随着手指的移动而拖曳成了长长的一条,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她的脚边。
恍然间,“虫子”跳了起来,猛扑向六一的脸!
六一被吓到了,她一声低吟蹲下身去,紧紧闭上了眼睛。
十几秒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六一的内心才渐渐平复下来,呼吸也变得顺畅了许多。
她想再去看看那根断指,谁知睁眼再次看向门口时,却发现断指已经消失不见。
六一在卧室内四处寻找着它的身影,但任是她如何寻找,也再见不到断指的影子了。
“难道是错觉?”
六一坐回床边,使劲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