挞拓野微眯着的眼,突然睁开,看着眼前几十张画像,片刻后忽而笑问:“这条命,多少钱。”
“五千两黄金。”
“我给双倍,放你们去杀了雇佣你们的人,如何?”挞拓野嗤笑,朝前方伸出两根手指。
“看来阁下是不肯让道了。”黑衣人收了画轴,身后众人立刻抽刀相对。
挞拓野收起笑容,歪头看了看抗在肩上的刀,面容肃杀:“那就没办法了。”
“怎么回事?”刘幺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询问车内众人。
阿鸢仍闭目养神,木木蜷在椅子上,似乎有些被吓到了。
“杀人的事。”妙音率先出口,手拿蒲扇缓缓摇着。
“杀…人?”刘幺吞了口口水,杀人这事他也见过,不过是别人杀自己。
自己杀别人,别人杀别人,他还没见过。
他往车门口挪去,扒着门缝悄悄看去,只看见一团黑雾迅速移动,雾中刀光剑影。
“呃!”一黑衣人中刀,从黑雾中跌落,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个个黑衣人,如同筛黑豆般摔在地上。
太快了,刘幺连怎么出刀的都没看到,地上就躺了一片的人。
黑雾渐渐散去,雾中初现人形。
挞拓幺背身而立,手提大刀,刀身不见血,刀尖一抹红。
他转身,手腕微微一抖,刀尖一抹红也碎成粉末,他缓缓举起大刀,看着明光蹭亮,一尘不染的刀锋,皱了眉头:“我讨厌血的味道。”
“四弟,别看了,出来吧。”挞拓野朝马车看了一眼。
刘幺浑身发着抖,下车时腿有点不听使唤。
“二哥。”刘幺小心叫了声。
挞拓野随手把画轴丢在他面前,他接住了,抖开。
下一秒,他眼里闪过诧异,这画上的人,很眼熟,正是四皇子挞拓幺,现在的自己。
“看清楚了,仇人就在眼前,是放是杀全凭你做主。”挞拓野横刀指向地上受伤的人,他是刚才那众人的头领。
那些人都被挞拓野一刀封喉,只有这个人受了重伤,被挞拓野捆了起来。
“是我技不如人,请给我个痛快。”黑衣人仰着头。
“何人要杀我?”刘幺走近问黑衣人。
他刚才在里面听得明白,这就是所谓江湖中的神秘杀人组织,只拿钱办事,至死都不会透露对方身份。
“有人买你的命。”黑衣人道,“其余我不便多说。”
果不其然,只要他不死,对方就不会放过他,至死不休。
“二哥,杀了吧。”刘幺紧握着拳头,偏过头。
“要你命的人,你自己杀。”挞拓野抱拳在一旁看着。
“有两种死法,第一种你要想折磨他,就避开他的要害处扎,让他看着刀刃在自己身上出/入,一刀接着一刀,让他看着自己的血流干,身体越来越冷,最后痛苦死掉。
第二种,你若是不想让人痛苦,那就割喉,一定要快、稳、准、狠,一刀致命。”
刘幺双手发抖着,拔出刀来。
他哆嗦着举起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闭着眼睛,心一横,狠拉刀柄,鲜血喷涌而出。
一刀毙命,也是对对方最大的仁慈。
“咣”的一声,刀剑掉到了地上。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心里感到害怕,但比害怕更让他胆颤的,是鲜血溅到他身上时,那股温热的感觉让他兴奋。
杀人居然会让他兴奋。
“傻了。”挞拓野看着呆在原地,瑟瑟发抖的人,过来敲他肩膀。
刘幺捡起地上的刀,就着地上死人的衣服擦了个干净。
善后的工作交给了木木,半空中,身着鸭黄公主裙的女孩疯狂转圈,漫天黄沙卷起,尘土飞扬,落于一处,在半山腰给他们堆了个坟头。
山野归于寂静,林中小道上,一辆马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