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不吃了！” 小丫头懂事道： “我把这些肉肉给妈妈吃，爸爸！妈妈呢……？” 孩子又问道，王宝来心里不由一阵刺痛，面色苍白几分，摸了摸闺女脑袋，道： “妈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上班，上班挣钱了才能团团买肉、买糖果吃。” 小丫头歪着脑袋萌萌问道： “爸爸，很远很远是哪里啊？可是我每天都要妈妈抱着哄我睡的呢！” “以后爸爸抱你睡好不好？” 王宝来柔声道： “只要你乖乖来，妈妈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嗯！” 小丫头重重点头，那小拳头还捏起，“爸爸，团团一定会很乖的，等妈妈回来。” “好！”王宝来哽咽的回着。 吃完饭，王宝来拿出自带的铝饭盒，把桌上的饭菜都给打包了，带着孩子出了饭店。 半个多小时后，来到了他父母这边的住处，他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弟弟也还没成家，就比自己小个几岁，跟父母住一块。 站在大杂院门口，王宝来犹豫不决，都有些不敢进去，小丫头道： “爸爸，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呀？” 自从跟李晶结婚后，他来父母这边的次数屈指可数，自己都快忘了过去在这生活的景象，自个闺女就更记不得了。 道： “团团，这是爷爷奶奶家，咱上次来过的，你忘了？” “上次？” 小丫头又歪着脑袋想起来，昨天、前天、大前天……都没有来过呢？ 王宝来道： “一会见了人，可要叫爷爷奶奶喔。” “喔！”小丫头懵懵回着。 拉着孩子进了大杂院，这会正饭点，里面住户都在自家屋檐下搭的简易厨房里做饭，见人进来，都有诧异， “哎呦，宝来，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你父母都在家呢，这你孩子吧？都这么大了！” “……” 王宝来微笑回应，给人递着烟，“回来看看，挺长时间没回来了……” 这般客气和蔼的态度，都把院里邻居整得一愣一愣的，这小子变性了咋的？ 到了自家屋前，门是关着的，不过里头亮着灯，有动静，听声应该是在吃饭。 他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吐出，然后推门进去，不大的房间，光线有些昏暗，一家人正围着张四方桌吃饭， 他说着，“爸妈，你们吃饭呢！” 屋里人都愣了下，王母第一个起来，过来道： “宝来，你怎么过来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王宝来轻摇头， “妈，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们了，过来看看。” 当妈的哪会不知自个崽子的心思，见愁眉苦脸样，肯定有事，不过这会也不便多问，道： “来来，还没吃饭吧？先坐下，坐下，一块吃饭。” “妈，我们都吃好过来的，你们吃，不用管我们”，说罢，让小丫头叫人， 这孩子嘴也甜，“爷爷、奶奶、舅舅、小姨……”一点不怕生。 “哎，好好！”
王母给孩子抱起，在小脸蛋上亲了一下，高兴道： “我的好孙女，怎么这么乖呢！”又招呼大儿子， “吃了也坐下来，你这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趟，坐下跟我们一起聊聊天。” 王母抱着孙女坐下，王宝来坐到他弟弟身边，看了眼桌上的菜，黑乎乎的那是咸菜，一盘豆腐，一盘水煮白菜，喝的也是稀饭。 再看自个父母，这也才五十出头的年纪，看着苍老的却是六七十的老人了，自个弟弟二十七八岁了，这婚也还没结，自个身为家里老大，家里把好的资源、出路都留给了自己。 不然也不可能在锅炉厂上班，住着单位分配的房子，这些年只顾自己享乐，有给自己最亲的亲人一丝帮助嘛？ 内心自责不已！ 忙从随身包里把几个铝饭盒拿出来，放到桌上，打开盖子，溜肉段、红烧排骨、糖醋鲤鱼，别说几个孩子了，就是老两口子看得眼珠子滚圆，那诱人的肉香，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没办法，一年到头吃不了几顿荤的，实在是馋呐。 王宝来道： “这我刚从饭店打包回来的，爸妈你们吃，小军、小霞、小蕊，你们别愣着了，赶紧吃啊。” 两个妹妹也才十三岁年龄，对于自个这大哥，印象不是很深，或者准确来说——不是很好。 过去可从没这般好过，两人都快忘了自己有个亲大哥，跟陌生人一样，一个小心问道： “大哥，这……这真是给我们吃的？” 王宝来叹口气，拿起来意，起身拿起一个铝饭盒，把里面的红烧肉给弟弟妹妹碗里扒拉了几块，然后给父母， “你们都吃，趁热……” 小丫头来说道： “舅舅、小姨，这肉肉可好吃了，你们吃啊。” 看着碗里那色泽红润的红烧肉，几个小的再也忍不住，拿起筷子吃起来，都没敢大口咬，只是这么小心的给舔着，这吃进肚里可就没了，能多感受一下这肉香的滋味。 吃完饭，桌上饭菜收拾掉，两个小妹带着丫头在院里玩。 “爸，你抽根烟！” 王宝来递根烟上去，一旁王母道： “别给你爸抽，这咳嗽一直没好，别又厉害了。” 王父摆下手， “你自个留着抽，说说吧，这家里出什么事了？又跟媳妇吵架了？” 王宝来把烟放回烟盒里，道： “爸妈，我跟她离婚了。” “什么？！” 王母嗓音一下提起，道： “这怎么好好的离婚了呢？你又去赌博了？你这孩子，让我怎么说你好，那李晶现在人呢？说离就离，你就答应了啊……” “妈！” 王宝来打断， “这女人跟别的男人跑了，说你儿子没用，不会挣钱，没让她过上好日子，就是这亲生女儿都不要了，你让我怎么留？” “这……” 王母脸色变得不大好看起来。 王宝来道： “走了也好，这些年为了她，家里父母，小军、还有妹妹，你们我是一个没管，就顾自己了，我这当老大的不孝，没当好大哥……” 说着，眼眶也红了，泪水在里头打滚。